项述面色如常,与陈星在松柏居用了午饭,冯千钧注视项述,笑道:“有意思,你也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
陈星说:“下毒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么?”
项述:“我不怕下毒。”
冯千钧:“……”
陈星诧异地看项述,心想你还百毒不侵吗?这体质倒是十分奇特。
冯千钧想了想,又说:“家兄自从嫂子过世以后,便性情大变,这些年里,执意要为我嫂子与两个侄儿报仇……”
项述:“这与我没有关系。”
冯千钧只得答道:“谋逆大罪乃是十恶之一,诸罪可赦,十恶不赦。我只能劝他,可劝不听,又有什么办法?”
项述沉默不答,陈星则心思忐忑,想朝冯千钧解释,他对冯家兄弟谋逆这件事,可是守口如瓶,但说多了又显得欲盖弥彰。末了,冯千钧又说:“我只是想不明白,是谁走漏了风声。”
陈星赶紧顺着解释道:“可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
冯千钧又陷入了思考中,及至过午时分,冯千钧轻手轻脚地起身,示意自己去拿钥匙,请两人稍等。他赤脚过走廊,来到大掌柜房外,不片刻,顺利拿到钥匙。
“只有三把钥匙。”冯千钧朝陈星出示,陈星坦然接过:“我就进去看看,保证不动你们的东西,出来时会让一切回归原位。”
冯千钧又径自去将库房护卫支开,项述与陈星在一旁等候,待得无人时,陈星便用钥匙打开库房门,自内往外,依旧严丝合缝地掩上。
光线一下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库房里,陈星手中发出了温润的白光,项述只袖手跟在他身后,拾级而下,依次过铜库、银库,进金库。
项述环顾四周,陈星解释道:“这个地方,就是三百年前,汉时驱魔司总署的遗址,咱们正站在他们的大厅中。”
项述:“驱魔司里,是否有过关于‘魃’复生的记载?”
“我不知道。”陈星答道,“传闻当年驱魔司解散之后,不少典籍在人间都随着岁月而流散了,华山我师父收集到了一些,还有更多的已不知所踪……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介意魃?”
项述依旧没有回答,来到最后一道秘门前,钥匙全用过了,中央只有一个罗盘。
“这叫鲁班轮,”陈星想了想,说,“我在师门中学过,是机关术的一种,昨夜冯千镒带我进来时,以为我对此一窍不通,其实听听声音,就能辨认出天干地支互嵌的开锁诀窍,师门里有不少箱子,都是用这种罗盘……”
“少废话。”项述按着陈星的脖子,把他按到罗盘前,“开锁。”
陈星:“……”
一时室内一片寂静,唯独罗盘旋转的声音,陈星回忆昨夜冯千镒的转动声,试着对上罗盘上所刻的天干地支方位。
“项述?”陈星问道,他手上的白光,只照亮了罗盘上的一小块地方。两人都隐身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