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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道：&ldo;我省得。我儿居嫡长，承嗣乃是天经地义！&rdo;楚丰道：&ldo;二郎、四郎，也当要妥善安置。&rdo;&ldo;嗯。&rdo;楚丰深深看了妹妹一眼道：&ldo;我怎么觉着你待二郎与四郎并不如大郎尽心？四郎还罢，二郎确是委曲了。&rdo;楚氏捏了一下拳头：&ldo;哦？&rdo;楚丰微挑了一下下巴：&ldo;嗯？&rdo;明人不说暗话，兄妹俩都是聪明人，哑迷打够了，楚氏道：&ldo;大郎是承嗣之子，担子重，干系大，自然要更尽心。至于二郎、四郎，他们父亲不理事，我没有将他们抚养成人吗？没有教他们礼义廉耻吗？没有送他们读书习武吗？没有为他们求娶贤妻吗？&rdo;楚丰伸出两指，于身前案上弹了数下：&ldo;母代父职，原也不能怨你，能做好一样，已是难得了。也罢，我看二郎聪慧，他，我来看安排罢。你看好大郎便是。&rdo;&ldo;那……&rdo;&ldo;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个爱酗酒的武人，出意外，再寻常不过了。就用这三年，收拢士卒部曲！&rdo;&ldo;嗯。&rdo;&ldo;大郎不似练兵的材料儿，二郎、四郎或可一试也未可知。顺便的，将部曲分交三人罢。&rdo;&ldo;这！&rdo;&ldo;听我的，有用的兵才叫兵，没用的，呵呵，不过一群猪羊而已，你还要空耗口粮去喂！&rdo;&ldo;家不能散。&rdo;&ldo;不至于。&rdo;楚氏终于答应了：&ldo;那便听阿兄的。&rdo;‐‐‐‐‐‐‐‐‐‐‐‐‐‐‐‐‐‐‐‐‐‐‐‐‐‐‐‐‐‐‐‐被他舅重点点名、代为打抱不平的颜肃之，此时并不知道他舅舅要重点关照他了。他正在一本正经地跟他大舅子喝酒，今年是姜戎特意留下来的。眼瞅着这妹夫正常了，外甥女又异常了，作为一个心疼妹妹的好哥哥，姜戎觉得有必要跟颜肃之再严肃认真地讨论一下家庭问题。为此，他特特与蒋溪通了个气，蒋溪今年留在自家，招待蒋家女婿。就留下姜戎好单独面对颜肃之。颜肃之知道自己之前太中二，也知道这大舅子十分关照老婆，对着姜戎，他就有些个心虚。喝酒也比平常快了些。姜戎见他这般喝法，呼吸不由重了几分，他还记得上一次提到让颜肃之给他生个外甥的时候，这货是假装醉死过去以逃避话题的。d！姜戎发誓，如果颜肃之再敢给他醉下去，他一定把这货按酒桶里！颜肃之一面喝，一面偷眼看姜戎。姜戎见他看过来了，也不顾什么风度了，冲他呲牙一笑，颜肃之也跟着陪笑。姜戎越看颜肃之这货，长得也不错，身材也保持得不错，上回坑颜平之也坑得十分靠谱，怎么就不肯……给他生个外甥了呢？姜戎将手里的朱漆耳杯往案上重重一顿，颜肃之非常配合地看了过来。姜戎咬着牙，扯出一个深刻的笑容来：&ldo;颜郎近来可好？&rdo;&ldo;呵呵，挺好。&rdo;&ldo;回家都做什么呢？&rdo;&ldo;那个，读读书，练练字，先前功课都荒废了，要重新拣起来。有空就陪陪神佑，小孩子，得教。&rdo;&ldo;哦，呵呵。&rdo;&ldo;呵呵。&rdo;呵你妹！&ldo;除此而外呢？不陪陪娘子吗？&rdo;颜肃之心说，来了！&ldo;那个，我们……一道教导神佑功课哩。&rdo;&ldo;你少与我打这机锋！我就问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外甥？婚姻波折，错在我家不假，却又不是我妹子做下的。我这妹子，自嫁与你，德言功容，哪样不好？是不曾敬上抚下，还是待你不够周到？&rdo;&ldo;息怒，息怒，令妹自是极好极好的。&rdo;&ldo;好到你不肯与她个样生儿子是吧？&rdo;颜肃之脸上忽地一红，有点扭捏，又有点羞涩地道：&ldo;这个，我与令妹，并不很熟，这些年又……我有些不好意思呢。令妹对我，也是陌生得紧。她心里，怕也是有些不自在的。你……总得容我，与她处一处罢？总要你情我愿，这个水到渠成，水到渠成，才有心情嘛。不然令妹，那个，该多难过呢？&rdo;卧槽！姜戎虎躯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颜肃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个死中二，这会儿玩什么小清新啊？这么装纯你害不害躁啊？人品呢？节操呢？我外甥女儿是你用意念生出来的啊？&ldo;你t闺女这过了年都七岁了，现在告诉我，你不好意思跟老婆睡？&rdo;你这是还要再谈一场恋爱吗？你脑子没病吧你？颜肃之搓了搓手：&ldo;那是我当时年轻不懂事儿，这个，男女之事，除了传宗接代，也该……身心愉悦，你说是不是？心里只为着生个儿子行夫妻之事，多么没品啊。&rdo;姜戎快被这个妹夫给雷焦了！坐那儿摇摇晃晃的，伸手撑了一下身前的桌案，才定了神儿，抬起头来，用一种凡人膜拜雷神的眼光看着颜肃之：&ldo;你……要给我耗到什么时候？&rdo;颜肃之苦笑道：&ldo;我令娘子失望太久，总要好好哄她回转不是？&rdo;姜戎的三观都被雷成了渣渣，大口把一杯酒都干了，才有力气与他谈判：&ldo;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对神佑不好。&rdo;颜神佑的出生，还真不是什么两情相悦的产物，姜戎怎么看这妹夫还是不太正常，必须给外甥女争取一点权益。&ldo;那是那是，那是我闺女。以前没有尽责，是我的不是。&rdo;姜戎真想哭，这妹夫怎么看都不正常啊啊啊啊！哪怕现在说要洗心革面，对老婆孩子好，这脑子还是跟正常人不一样！姜戎不得不灰心地道：&ldo;那你……可用着点儿心。&rdo;颜肃之就差点头哈腰了：&ldo;放心，放心。&rdo;姜戎被他打败了：&ldo;来来来，喝酒，喝酒，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你旁的都好，就吃亏在出身上了，楚太尉归来，你将来会顺许多。&rdo;颜肃之道：&ldo;也不太亏。&rdo;姜戎看他这会儿又神色淡然，眉间并无以往之戾气与愤懑，心道，这又正常了。不知道他要怎么跟妹妹联络感情呢？怎么想，都想像不出来。颜肃之却在想：不知道老婆孩子在干嘛呢？神佑虽然在家里活泼，在外面还是很文静的，不会太闷了，人家不搭理呗。他担心的这些，真是毫无道理。到了姜家，大舅母范氏、大表姐姜宗、二表姐姜宁将她围起来好一通看。范氏看完她的脸，还说：&ldo;阿家说没事，我固知是没事的，可不亲眼看一看，总是不肯放心的。&rdo;姜宗道：&ldo;那等人，离她远些，你该多带几个婢子的。养她们就是要护主的，否则要她们何用？&rdo;颜神佑道：&ldo;事儿来得太快了，我阿姊险些要拿脸扑地了，我怎么能不管呢？没想到这么寸，把我给弄倒了。阿琴吓得脸都白了。&rdo;姜宁道：&ldo;阿琴也是小，没用，当时阿琴就该上前给她两巴掌。&rdo;蒋氏越听越觉得不对劝头，咳嗽一声：&ldo;你们都在说什么呢？胡闹！&rdo;这才将三个小货给镇住了。蒋氏道：&ldo;行了，你们都没事，一处玩去罢。&rdo;姜宗对颜神佑道：&ldo;来，我有好东西给你呢。&rdo;领着颜神佑去了她那里，将准备好的礼物送与颜神佑。却是她在学些女红，听说颜神佑想练箭，从她舅舅家拐了个扳指，正好给颜神佑来用。还说：&ldo;这个小些，给正好合用。&rdo;姜氏母女，在姜家是相当受爱护的。颜肃之真是多虑了。不说颜神佑，姜氏也被母亲、嫂子问好些个关于夫妻生活的话题。姜氏一听蒋氏起了个话头儿，连脖颈儿都透出粉红色来了：&ldo;呸！谁稀罕他。&rdo;蒋氏与范氏交换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怎么看姜氏这样子，都有点像是不好意思，而不是愤怒。两人识趣地不多谈，将这件事交给姜氏自己处理。蒋氏道：&ldo;也好开饭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就爱吃家里糟好的鹅掌，早就备下了。唤神佑她们一道来吃罢。&rdo;酒足饭饱，颜肃之一家三口打道回府。因夫妻二人都分别被提及这同房的话题，府门口送别之时，颜肃之与姜氏打了个照面，又都别开了眼睛。颜神佑觉得，这气场，明显地不太对。捂着嘴巴，她偷笑了两声，再乖乖地跟外婆道别。又跟两个表姐拉了拉手儿。一路上，颜肃之骑马跟在车边儿上，不大好意思开口，就想等姜氏在车里跟闺女说话时插两句，显得自然。姜氏带着女儿坐在车里，却也心内纷乱，都不曾问颜神佑跟表姐们说什么。到得家里，颜肃之自觉地跑到书房那里洗漱换衣裳。姜氏与颜神佑换过了衣裳，姜氏有些心神不宁，便拉颜神佑说话：&ldo;我再教你弹去曲子。&rdo;颜神佑道：&ldo;好。&rdo;叫阿琴去取她的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