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的旺财一点都不配合,任由虞秋烟将整个狗身塞到了狗洞中,它还当虞秋烟是在同它玩耍,没一会,又悠哉悠哉地的钻了回来。虞秋烟气得跺脚。门房的人忽然来传话,肃王府送了东西来。两人已经订了婚,两家便是明着有物件往来也实在正常不过,门房的人都见怪不怪了。不过今天的情况特殊。虞秋烟赶过去看时,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匹活生生的马。可不就是玉兔。玉兔迈着矫健的身姿被马夫牵了过来,戚九跟在一侧站着。玉兔看到虞秋烟甚至还伸出脖子往她身边蹭了蹭,虞秋烟便抬手摸了摸它身上的鬃毛,假装不经意问戚九道:“你家王爷还好吗?”戚九完全愣住了,她只是奉命来送马而已,甚至连王爷的面都没见到,吩咐的人只说了,“王爷说,你送过去,虞小姐便会明白”,诸如此类的话。但戚九虽没上过战场,可也从兄长那听过不少坐骑有灵的故事,什么赤兔的卢陪着主人出生入死,七次救主于险境……马对于一个行走沙场的人来说,极为重要。因而戚九听着这话,莫名觉得虞秋烟在问:“你家主子脑子还好吗?”只要能◎月下逢◎眼见戚九神色为难,虞秋烟脑中那根弦崩的更紧了。“戚九,你如实告诉我,他是不是也被那野野彘伤了。”虞秋烟不由提起一口气。戚九只听说过被驴踢了脑子,从没听说过野猪也可以……她神色古怪,一下拿不准虞小姐这是不是更高一层的讽刺。半晌,虞秋烟彻底慌了神,直要把玉免的鬃毛薅了一把下来,玉兔不满地哼声避开。戚九不知道如何解释,最后才慢香吞地将被吩咐的原话复述了一遍:“王爷说,虞小姐着到玉兔就会明白。”……明白什么,明白他受了伤,没有办法亲自送玉兔过来吗?-肃王府的园中小亭内。太子殿下看着管家带着一群人在园中忙忙碌碌,又是修剪花枝草坪又是给牌匾上漆。“多日不来王府,如今再见本宫对王府都要刮目相看了。”要知道肃王府是多年的老宅,但府中没住几个人,肃王又不喜人来人往的,所有平日里每此太子来几乎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方有人走动。其余的地方,成片的荒地,杂草蔓生。今日这般景象实在少见。管家笑眯眯地走过来:“回太子殿下,这都是为迎接王妃入府做准备。”太子微抬眼眸,看着他皇叔不动声色地呷了一口茶的模样,有些感慨道:“这有了女主人就是不一样。”“自然是不一样的,虞小姐知书达理,聪慧又贤淑,老奴就听闻她在虞府也是掌家惯了的,想必日后王妃进了府,王府也会变得井井有条起来,到时候,王爷有了体己的人,老奴也就能少操些心了。”管家接过话。太子殿下笑了一声,调侃:“管家可说错了,日后王妃进了府,王府确实生机勃勃了,但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有小主子了,到时候,依本宫看啊,管家你可闲不下来啊。”闻言,管家愈发心花怒放,笑得嘴角都合不拢,一时间连身份都要忘了,和太子殿下有来有往地畅想起了王妃进府事宜。对虞秋烟的称呼更是从虞小姐直接跨越到了王妃。“听闻王妃琴棋书画祥样精通,想来也喜弄风雅之人,老奴想着在西边那爿荒地上种些花,再将那一块的假山废亭修整一番,到时候王妃进了府,冬日赏雪,春夏赏花,岂不是正正合适!也不知道王妃喜欢什么花?还有王爷院外那方水渠,也要养些锦鲤才喜庆。”“对了,主爷既已经将马送给了王妃,想必王妃是喜欢这些的。用马厩也得修缮一番……”管家几乎将整个王府的规整修缮事宜都说了个遍,太子见他仿似沉浸在了王妃即刻入府的幻想之中,也不好当即打断。太子扭头向章启示意了一眼,可章启却末出声,等太子再看时就见他皇叔也怔证地望着院某一处发起了呆。好在没一会,便有一个丫鬟赶了过来,这丫鬟正是戚九。戚九匆忙地从虞府赶回来向管家复命,见管家似在和肃王说着什么便躬身在一旁等候着。章启这才抬手打断了管家的话,对着戚九问:“她收下了?可喜欢?”“虞小姐见到玉兔后似乎有些惊讶,摸了摸玉兔的颈侧毛发,问奴婢你家王爷还好吗?’……”“皇叔。你疯了?你将玉兔送给了虞小姐?”太子坐直了身子,讶然道。看吧,就连太子殿下都觉得王爷不大好……戚九却不敢说这样的话,偷偷打量了一眼肃王后将后续禀报完:“王爷说送过去虞小姐便会明白,可奴婢说完虞小姐似乎并未懂得何意……”“她不喜欢?”章启又问了一遍。这实在是为难她戚九了,戚九就是不知道虞秋烟喜不喜欢,刚刚才回避了这个问题,只将当时之事复述了一遍。哪想到章启居然还问,戚九只得如实道:“虞小姐眼眶都红了,奴婢觉得,虞小姐,似乎,应该有些不高兴……”至于喜不喜欢,她实在不知道啊。戚九想。她话才说完就见到章启已经起了身往外行去,戚九苦着脸对管家道:“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下次能不能别让我去干这种差事了。”太子追着章启往外行,追问道:“皇叔,玉兔跟着你这么久,你怎么说送就送,你这是何意思?难道就因为虞小姐说想养一匹马叫玉兔?”若真是这个原因,这也太荒唐了。毕竟一匹良好的战马在战场上多有助力,一匹驯化好的,和将士有了默契的战马更是能在人遇到危险时数次救人出险境的伙伴。太子实在不理解,且愈发觉得他皇叔色令智昏:“坐骑和主人也是有感情的,你同那白龙驹出生入死多年,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虞小姐不懂,皇叔你不懂么?”他的语气有些不善,甚至隐隐含着对虞秋烟的不满,章启本不想回答,更不想要别人对她有误解,当即打断道:“那日,本王答应了她……”那时候虞秋烟哭得那样难过,更何况她还因为惊马而受到了惊吓,章启当即为了哄好她便说出了将玉兔送给她,之类的话。太子算是为数不多知道那日围场狩猎前因后果之人,从章启淡然的讲述中也隐约知晓了当时的情形,理清了事情之后,太子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哄人。”章启点点头,其实事后回想,他也疑惑过,可这确实是他当时最直接的想法,只要能哄好她,送什么都行。“哄人而已,何必当真,皇叔你莫不是料定了虞小姐不会收。”太子笑起来。他接受的是帝王心术,难免有此猜想。谁知章启闻言更拧紧了眉,语气不善:“那本王更要将玉兔送走了,坐骑而已,算得什么!你竟以为本王是在试探她。”他抬步跨过了府门,往后对着太子淡声道,“你该回府了。”是啊,坐骑而已。太子直直看着章启远去的背影,久久才舒展了眉头,转身回了府,唤来了内侍晃着神,吩咐道:“你着人去挑一匹乌骓马送到梁府罢。”-天色已晚,可虞秋烟始终悬着一颗心。她在戚九走后没多久也寻了由头出了府。一路上她指挥着寻风将马车往朱雀大街拐,却始终没说到底去哪。“小姐,洗砚斋应当是往左行……”“我知道。”洗砚斋不过是为了堵了门房的话,随口扯的一个借口罢了。马车辚辚地压过石板路,虞秋烟掀着锦帘看向前路,心里乱糟糟的。与此同时,章启也驾着马往虞府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