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颜拾起一盒胭脂,打开盒子闻了闻香味,闻言奇怪道:“我花我自己的钱,他生什么气呀?”
倒不如说,她舍下他偷溜出来,才是一件更容易让他生气的事。
林氏一噎,怎么把这给忘了,邬颜可是施家最会赚钱的人!
顿时心里酸溜溜的冒醋水,可惜除了在心中嫉妒,林氏别无他法。
邬颜挑了几盒胭脂,转身后,连同之前买的小玩意一起分给周氏和林氏:“喏,给侄女和侄媳妇的礼物,我和夫君估计短时间内无法回去,就简单送些东西好了。”
林氏抱怨的心声戛然而止,脸上变戏法似的露出真切地笑:“那怎么好意思呢。”
话虽这样说,动作却不犹豫地将小玩意接过去。
周氏迟疑了一刻,道谢。
顷刻间,邬颜变得两手空空,之后三人去了绣坊,路上周氏欲言又止,但邬颜打定主意,若对方不主动开口她便也不开口,果然后半路无话。
她一直好奇周氏为何往绣坊跑,如今正好有机会解惑。
秀坊是一个小绣坊,并非是当日邬颜交代车夫的京城第一秀坊,周氏进去后,熟门熟路坐到一个位置上开始绣花。
邬颜在一旁观察许久,发现她并没有做何奇怪之事,而是在借此学习京城的绣法。
想了想,邬颜走到她的身后,低首一看,周氏已经绣了大半。
“大嫂是打算转行?”
娇滴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周氏指尖一颤,纤细的针头差点儿刺到手指,她方才太着急学习,把邬颜是跟着她一起来的都忘记了。
“我……春桃也不小了,出嫁后若是有一门技艺,在夫家也能受到尊重。”
旁边林氏估计也是如此想的,更多的,是看周氏占便宜,心里觉得这便宜不能让其一个人白占。
邬颜蹙眉,眼睛里变得有些冷漠。
过了会儿,她突然蹲下身,在周氏身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大嫂是准备再次做假吗?”
指腹扎出一滴血珠,这次针尖没有再偏移位置,周氏笑了笑,听邬颜这样说,内心里一直压着的大石头反倒粉碎成末——果然,她当时是知道的。
处于一个偏心的大家庭,施父施母偏心小儿子,两个孙子,孙女不至于受苦,但却被彻底忽视。
周氏是个好母亲,她不想看到春桃的一辈子和她一样,在荷花村嫁人生子,所以彼时的她,只能铤而走险,想出欺骗施母的办法。
她想要将春桃送到县城学刺绣。
计划天衣无缝,施母并没有怀疑,可惜在半道,作假的事情被邬颜发现了。
那时候,周氏每日兢兢战战,总担心邬颜跑到施母那儿揭开真相,然后迎接她的是什么?被打骂,被休妻。
可是没有。
邬颜仿佛不知道一般,每日只懒散地待在自己房里。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