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警察怎么说。”“看瑶瑶的情况,如果没造成伤害,行政拘留并罚款。”武娟说,“我查了一下治安处罚法,顶多十五天拘留和几千块钱。”“拘留的话,他也当不成老师了。”裘锦程说,“所以他用照片威胁你和解?”“对。”武娟点头。“崔子瑶那边怎么样?”庄纶问,“受伤了吗?”“没有,受了点惊吓,手机和包泡坏了。”武娟苦恼地皱眉,“若是瑶瑶没有和我出去,她也不会遭这种无妄之灾。”“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裘锦程劝导道,“人没事就好,需要我们做什么,进去谈判吗?”“我不知道要不要和解。”武娟说。“和解?!”庄纶挑眉,“你疯了吧?”裘锦程见庄纶开口,便将话语权交给他,安静地站在一旁。“那怎么办,我想要我的工作。”武娟说,“照片传出来我就失业了。”“所以要么是你们两个都不失业,要么都失业。”庄纶说。“对。”武娟回答。“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失业?”庄纶问,“你们校长同意了?”一句话噎得武娟直瞪眼,她讪讪地说:“哪家学校能容忍一个同性恋老师啊……”“照片一定是真的吗?万一是p的呢?”庄纶咄咄逼人,“等他坐牢出来,明事理的同事信他还是信你?”武娟张大嘴巴:“啊?”“就是让你继续造谣。”裘锦程温馨提示,“鱼与熊掌,咱可以兼得。”武娟惊讶的视线扫过庄纶和裘锦程,暗忖这两个黑心馅儿的家伙怪不得能谈对象,敢情是物以类聚、殊途同归,她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我进去谈?”“我和你一起,庄纶去医院看看瑶瑶。”裘锦程说,他拍拍庄纶的后背,“过来一下。”庄纶依言跟随裘锦程去街边的树下,裘锦程说:“不生气了?”“本来也没有……”庄纶习惯性掩饰,复又改口,“有一点生气,但她和我一样,就不生气了。”“你总是想争个最字,最亲密的人,最在乎的人。”裘锦程说,“事情有轻重缓急,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争这个会很累且没有意义。”“可是关系也有亲疏远近,我……”庄纶辩解道。“庄纶,”裘锦程打断他的话,“你相信我吗?”“我相信。”庄纶毫不犹豫地点头。“相信我,就相信我的判断和做事方法。”裘锦程说,“我不会让你失望。”“但我会。”庄纶深吸一口气,说,“我会让你失望,我让你失望好多次,我不相信我自己。”庄纶没有裘锦程源自内心的自信从容,他患得患失、猜忌多疑,像冰河世纪里的那只追逐橡子的松鼠,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发他的焦虑。“你觉得最坏的结果是什么?”裘锦程问。“你不要我。”庄纶说。“我之前多次说让你离开天津,你走了吗?”裘锦程问,“我决定不了你的生死,也左右不了你的选择,你怕什么?”
庄纶沉吟不语,似是茅塞顿开、天光骤亮,他鼻头酸涩,爱上裘锦程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他打开随身携带的黑色小挎包,掏出一本棕色封皮的厚重笔记本,递给裘锦程:“这是圣诞礼物,我的日记,想请你看。”“我会认真看完的。”裘锦程接过笔记本,“这么厚,要看一阵子。”“内容挺无聊的,我想要你知道我在老家的两年做了什么。”庄纶说,“你挑着看。”“好。”裘锦程说,“圣诞快乐。”“圣诞快乐。”街边人来人往,没法讨一个拥抱,庄纶摸摸裘锦程的手背,站在原地看他走向武娟的背影。调解室里坐着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非常符合老师的刻板印象,裘锦程拉开椅子坐下,还没开口,男人问:“你是武娟男朋友?”“我是你爹。”裘锦程凶戾地瞪了男人一眼,翻开笔记本阅读圣诞夜(三)崔子瑶被送进医院时,浑身湿透,直打摆子,却攥紧武娟的手,断断续续地交代她快去换衣服。待武娟走后,崔子瑶换上干爽的病号服,靠着暖气片发呆,虽然只和武娟接触了两个多月,她的生活中不知不觉填满了武娟的影子。即使知道武娟曾有一个谈了三年的前女友,她也想争取一下武娟的心。庄纶环顾乱糟糟的急诊大厅,视线扫过痛苦呻吟的病患和焦躁忧虑的家属,终于在墙边的病床上,锁定瘦小柔弱的女孩。他穿过人群,走到病床旁,问:“崔子瑶,你还好吗?”“庄老师。”崔子瑶说,“胸闷,医生说要做个肺部ct。”“哦好。”庄纶靠墙抱臂站立。“你坐这吧。”崔子瑶拍拍床边,“站着太累了。”“武娟不答应和解。”庄纶说,“那个男的拍了照片,武娟很有可能失去工作。”“啊?那怎么办?”崔子瑶是学生,没有社会经验,顿时慌神,“我能帮上忙吗?”“我记得你吃饭的时候说过,你有一个抖音账号,粉丝挺多。”庄纶说,“要不要试试?”“我有十二万粉丝,不算多。”崔子瑶拿起手机,想起来手机进水打不开,悻悻放下,“说什么,我和武姐是好闺蜜?”“闺蜜之间亲亲抱抱很正常吧。”庄纶说,“那男的叫冯跃盛,新塘道十中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