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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护士来给凌俏身上涂舒缓的凝胶,腰上抓伤了的地方要涂外伤药,柳姨陪在她旁边,抓住她的手让她别怕。
凌俏摇摇头:“柳姨,我不怕的。”
话音刚落,另外一名护士推着小车进来,上面的托盘上放着盐水瓶,棉花签,吊针。凌俏挣开柳姨的手,翻过身去躲到病床里侧,身体紧紧的靠着墙。
“柳姨,我不输液,你让她把东西拿出去,让她走。”她本就娇弱的声音轻颤着,越发的显得可怜。
柳姨心疼不已,止不住落下两行泪。她知道自己劝是没用的。
“俏俏,你给贺先生打个电话吧,看看他怎么说,他同意不输液咱就不输,立马回家。”
凌俏翻转过身来,伸手要电话,柳姨拿出手机拨通了贺今寒的电话,递到她面前,凌俏接过。
“嘟……嘟……”
柳姨小声对护士说:“你们先出去,等等吧。”
护士退出去。
嘟嘟三声之后,电话接通。柳姨的电话号码,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很冷漠:“有事?”
凌俏听到他的声音,眼眶一下就红了,泪水瞬间溢满,细小的声音沾染哭腔,无比娇脆柔弱:“贺今寒,是我,我……”
贺今寒此时正在开会,会议桌边围了一圈西装革履的人物,有几个他国的,也有两三个华人,他半个字都没交代,直接大步走出会议室。他蹙着眉,嗓音不再冷漠,低低柔柔的:“怎么了,慢慢说。”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
平时开会,他不允许任何人手机发出一点声音,更别说出去接电话。外国人最讲究平等,他们觉得自己遭受了不平等的对待,一个个疾言厉色,高声声讨,一个络腮胡子的意大利人气得摔电脑要走人。
李立也去了,他站出来,用流利的英语安抚他们,让他们等等。
络腮胡意大利人用蹩脚的中文喊道:“他太过分了!毫不尊重!人!”
李立往窗外看,身材挺拔的男人背对着,手机还放在耳边讲电话。
凌俏呜呜咽咽地哭,“我不要输液,我怕那针,那针那么细,那么尖,从我手背上的皮肤刺进去,想想就疼……”她不愿意说下去了,执拗道:“反正我就是不输液!”
贺今寒眉头蹙得紧,听着她哭,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握住,闷闷的。他沉沉吸口气,哄着她,“你先输液,输完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凌俏身上痒,烦躁不已,脾气也大,朝他大声说:“我不输,就不输!你说什么都没用!”
贺今寒也来了气,手紧紧握住手机,骨节泛出青白色,他忍了再忍,才没吼她,压着声音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任性!”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他无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