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崔秉文家小区外。
马路对面医院人潮攒动,林眠搭眼看过去,心有顾虑,“怎么不约出去吃。”
她掌心一片潮热,心似鼓点般狂跳,紧张情绪在每一根血管蔓延。
崔秉文是谢逍导师,这可比当初见裴伯渔夫妇刺激多了。
“老师说的,在家吃方便。”谢逍将两手礼物并在一处,腾出手揽住她肩膀,轻拍了拍,安抚她情绪。
“还要麻烦人做饭,哪里方便了。”她低声嘀咕。
谢逍蹭蹭她毛茸茸的发顶,“没关系,客随主便。”
林眠深呼吸,试图压下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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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口不能停车,于是俩人提着礼物走进去。
门卫查得紧,访客谢绝入内,一听说找崔秉文,更是严阵以待,连连摆手。
“来这儿全是找崔教授的,您最好还是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您一趟。”
每天都有装模作样想混进去的,保安见怪不怪,客套托辞张口就来。
“好的,多谢提醒。”谢逍保持良好的家教,并不为难保安,走远几步掏出手机打电话。
自从小崔出事,他近几年很少来老师家,不管大小事情基本都在医院解决。
所以,当老师提出来家吃饭,他第一反应同她一样,也觉得诧异。
现实永远比小说催泪。
在生命面前,任何语言和文字都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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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逍转身讲电话。
林眠无所事事,眼风四下打量周遭。
大片的三层白屋顶小红楼,就在医院对面,砖混木结构,典
型的美式乡村别墅风格。
她提前做过功课,这些独栋别墅,据说是当年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投资建医院时,一起修建的。
不多时。
门房传来急促电话铃,保安接听,没几秒撂下听筒,客气跑出来,添上笑:
“实在对不住您!崔教授说让您直接进去,您请您快请!”
谢逍点颔致谢,引林眠往里走。
小区占地面积不大,栋与栋间距不远,环境整洁干净,却略显破败。
北方冬天的落叶乔木光秃秃的,露出原本的枝干,跳出色彩桎梏,散发着一种悲悯与沉静,更平添萧瑟。
一直走到最里头,小红楼每栋三层,一层一户,崔秉文家在二楼。
踩在木质结构的楼梯上,咯吱咯吱发出声响,林眠有种梦回八十年代的穿越感。
她不禁伸手拽了拽谢逍衣角。
他脚下一顿,回握她的手,“别紧张。”
当年高考放榜都没这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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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谢逍敲门,他轻轻一推,门虚掩着。
和林眠对视,然后又使劲敲了敲。
没几秒,里头传来声音,声线沉稳,“进来吧,门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