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懂了么?&rdo;&ldo;你懂了么?&rdo;那一刻,我的脑袋里只剩空白。看着江海洋气恼却又不知所措的模样,我突然觉得,我可以死去了。我有些不能分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因为这七年来,我做过太多的梦,每一次当我以为江海洋像骑士一样出现,披荆斩棘要将我带出那片混沌时,我就会醒来,然后重新面对眼前一切的无可奈何。我总是想,我可以死去了。这是一种极端消极的情绪,我害怕这种情绪在我体内扩散,而此刻,这种会让我恐惧的情绪却突然让我感到无比的超脱。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凌乱的画面。零碎,没有逻辑,只是一幕幕像蒙太奇的电影一般变换着。夜晚冷风刮起了灰沙尘埃,紧紧抱着双臂始终盯着广场时钟的女孩;天桥下瑟瑟发抖,却不敢去抱住身边那拥有宽厚背脊男孩的女孩;在江边洗脸遇到精神分裂病人被推进刺骨江水中的女孩……一幕一幕的往昔,经过饥饿、死亡的考验,走出狂躁、偏执的阴霾。原来,我已经在残酷而糜烂的生活中百炼成钢。可是我却还是那么胆怯,比如现在,我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只是点头:&ldo;江海洋,这是个过程,你要给我时间,去学。&rdo;清晨金色的阳光点亮了沉寂的房间,炫目的光诱惑我睁开了眼睛。眼前明明很陌生,却又带着熟悉气息的一切明确的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虽然不是在同一个房间,但是想想江海洋就在和我隔着一堵墙的地方睡觉,我就不禁心跳如擂鼓了。我倏地从c黄上起来,带起一阵窸窣的声音。走出房间,张望四周,没有看到江海洋的影子。有些失望。正准备钻回房间时,大门&ldo;咔哒&rdo;的响了,我警惕地盯着门,直到看到江海洋那张熟悉的脸才放松。他穿戴整齐,只是头发略显凌乱,带着一身的仆仆风尘。满手拎满了各式各样的袋子,看上去有些笨重,我赶紧上前去分担。还没等我近身,江海洋就将身子一侧,对着我努努嘴:&ldo;两点,第一,赶紧去洗漱;第二,穿衣服!!!&rdo;我&ldo;噢&rdo;了一声,就钻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我,我不由的笑了。一身不合身的t恤,一条肥大的沙滩裤,全部是江海洋的私人物品,这让我不由的有些想太多。镜子里那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女人两颊飘红的场面让我惊悚到了,我竟然脸红了,顾岑光口里那个&ldo;无欲无求,冷清绝爱&rdo;的于季礼竟然也会有脸红的时候!不得不说,我这会儿还真是枯木逢春,激情燃烧了!洗漱完我披上了江海洋的棉衣,江海洋招我吃早饭。桌上摆着白粥小菜和油条,他一边看报纸一边和我说话:&ldo;明天我就要上班了,可能不能一直陪着你,你有事就跟我打电话。&rdo;我吃着油条顶着满嘴的油,顺手擦了下:&ldo;我初八也要上班了,没空有事儿了。&rdo;说完又加了一句:&ldo;你不是刚回国么?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rdo;&ldo;我爸爸的朋友开的公司,去帮忙。我现在在准备考试呢,想考法院去。&rdo;&ldo;法院?&rdo;我疑惑地看了一眼依旧悠哉看着报纸的江海洋,压低声音问:&ldo;你大学不是学的经济么?&rdo;江海洋折好报纸放在一边,拿起白粥吹了吹放在我眼前:&ldo;现在是温的,赶紧吃。&rdo;我反手推过去:&ldo;你一直在看报纸,都没吃早饭,你吃吧,这里还有呢。&rdo;江海洋笑笑,拿起筷子夹了点小菜:&ldo;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不对我这么客气。&rdo;我瘪瘪嘴,嘀咕道:&ldo;我从头到尾都没客气过。&rdo;话音刚落,江海洋就用筷子的另一头敲了敲我的头,口气温和地嗔责:&ldo;说不得你了。&rdo;我仰起头,继续绕回刚才的话题:&ldo;你还没回答我。&rdo;&ldo;我双修的是法学啊。不过鬼佬的法律我白学这么多年了,还好我这几年一直在研究国内的法律,考试应该可以应付。&rdo;&ldo;那倒是,你可是名校硕士呢!&rdo;我的口气又酸涩又骄傲,复杂而矛盾。看着镀了一身闪闪金光的江海洋,再想想自己,这差距还真的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