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哦什么哦!本王问你,这些字画本王能不能卖?”
“能。”
“那就成。”景柯从衣袖中掏出两个金元宝放到桌上:“定钱。”
“谢大皇子。”
清风将银子揣进腰间的布口袋里,那布口袋转眼便鼓了起来,明眼人一看便知那里头装的什么。景柯叹了口气说道:“是不是傻?你放那,被歹人劫了如何是好?”
“哦。”清风低头瞧了瞧,是瞅着有些鼓,朝景柯笑笑,而后拿出塞进衣袖。“该回啦雪鸢。”朝孙掌柜点点头,扭头走了。
景柯心中一空,追出去几步,看她的青色衣裙消失在眼中。回身拿那几副字画,哪里是卖给什么大人?父皇最忌讳结党营私,无非是买回裱起来挂在家中。
若说景柯其人,打小性子沉,与穆宴溪宋为他们合不来。他看上的人没有得不到的,宋清风一样,势在必得。他等得起,三年五年十年,江山易了主,没人护着他们,宋清风只能在自己枕边。
清风回到府中将那两个金元宝一人一个给了小七和雪鸢。
小七欲说什么,雪鸢轻轻捅他手臂,将他带出了屋:“你甭问小姐为什么赏,这金元宝来的窝火。小姐看着心烦。”随后将今日碰到景柯之事细细说来。雪鸢是懂清风的。
清风既是要嫁给澜沧,便不愿他受什么污名。然而那景柯是大皇子,今日碰上了,不能闹的太厉害,否则他日吃亏的还是澜沧。清风不愿澜沧因自己受景柯什么阴招,只得假意答应他收了那金元宝。但心中是做好打算的,定要自己开间铺子,不过孙掌柜手。清风看出来了,那孙掌柜是景柯的心腹。
不愿再想这件烦心事,看了看外头,天擦黑了。于是起身唤雪鸢与自己一起准备吃食。
不知为何澜沧这几日嘴角起了燎泡,清风有意为他做一些下火的饭菜。今日做了绿豆沙,莴笋切丝凉拌,又炖了酸萝卜鸭汤,那鸭汤在小炉上咕噜咕噜响,清风拿起手中磨好的扇子骨,将那副扇面仔仔细细粘上,而后捆将起来放在一旁,待七日后结实了,这扇子算是做好了。
澜沧今日回的晚了些,担心清风久等,走起路来脚底生风,就连功夫甚好的静念都追的脚底板抽筋。一个劲儿在他身后喊:慢点诶,大人!
澜沧进了院,闻到鸭汤的香气,顿觉几分饥饿。清风见他进院,起身去乘鸭汤,指着一小桌饭菜说道:“快些吃罢!都是消火的。”
“好。”舀了一勺鸭汤送入口中,清淡的狠,真是要给自己下火,心中不免笑了笑。清风自是不知他这火从何来,他自己心中倒是清楚的狠,有苦说不出而已。澜沧不似其他大人那般,与许多人交好,这等隐秘之事得以与旁人问问,总不能问穆老将军罢?
用了饭带着清风出门消食。自打回京后,二人都秉承谦和有礼的原则,走路一前一后,在清风的院中亦是对坐。这会儿早晚凉意浓,清风多添了一件外褂,跟在澜沧后头。小巷里没有什么人,二人的影子在地面上,距离看着远。清风心中还想着白日里见着景柯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清风。”
清风回过神,差点撞到澜沧身上,他伸手扶着她的双肩将她立直:“怎么这般心事重重?”
“啊没事。”清风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澜沧,想了想还是作罢。但铺子还是要开的,于是说道:“澜沧,我想与你商议一事。”语气很郑重。
“哦。”澜沧看她这般郑重,也将神色收了收:“何事?”
“我想开一家铺子其实之前就曾想过,但那会儿手中银子不够。这会儿攒了一些,今儿盘算了一下,刚好够了。”清风看了看澜沧脸色,他正歪着头聚精会神听她说话。看他没反应又说道:“我知晓朝中很多大人即便开铺子,也是由旁人打理,因着不想让女子抛头露面你若是”
“要开。”澜沧没想到清风要与自己商议的是这件事,多少有些感动清风事事将他放在心上:“要开的。咱们不兴朝中那套做派,我亦不是那些古板之人,我的钥匙和家当都在你那,从此发了俸禄就交给你,怎样用你说了算。”
“当家主母吗?”清风笑出了声:“还从未见过我这样岁数的当家主母。”
“对。清风主母。”澜沧扯过她的手:“想开什么铺子?”
“字画和一些小玩意儿。”
“这个好,还可以卖一些古籍,我书房内的书是从一个书商那里买来的,到时与你一起去谈。”
“再放几张书桌,可以喝茶、写字、看书,给那些平日里难得清净的人一方净土。”清风亦说出自己的打算。
澜沧就着月色打量她,这女子心地柔软清澈,无论何时都带着几分慈悲。忍不住伸手揽住她肩膀:“清风,你还没说成亲后住哪儿”
“听你的。”
“这些日子一直在打听咱们中间那个院子是谁的,那院中现如今没人,等打听到了,咱们买下来,将三个院子打通,虽比不上宋府,却能让你更自如些。眼下我想的是先住在你那里,你院子里有烟火气,加之换个地儿你会不自在,如何?”
嗯,清风红着脸点头,忍不住抬起脚尖在澜沧下巴上轻轻亲了一下,小声说道:“多谢你,澜沧。”
澜沧觉着自己的心蜻蜓点水般痒了一下,从外头回来这些日子,二人还未这样亲密过。前头是一棵老树,树根被树影罩着,黑洞洞的,拉着清风的手在树下站定,轻轻吻她。他唇上的燎泡真是败兴,疼的他丝一声。清风看他皱眉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点起脚尖用小舌在他燎泡周围轻舔一下,酥痒疼痛,令澜沧的身体登时蓬□□来。微微向后撤了一步:“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