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连除了嫪毐,流放吕不韦,彻底掌握朝政大权之后,嬴政对朝堂的掌控力进一步加强,换句话说,现在他说一,肯定没人会直接说二了。
兴许是因为大权在握,少了许多隐患,而最惦记的姐姐又回来的原因,嬴政的本性,也有了些许恢复了迹象。
孔子有云,“食不语寝不言”。
现任秦王说,“胡说。”
“其实寡人本来是想把那些讨厌鬼全都给赶走的,但是听完了李斯的话之后,觉得他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寡人先前的行为还是有些有失妥当了,还有,修建了许久的长渠终于要完成了,郑国这厮的原始目的虽不纯,但是此渠终究为我大秦所用,看在他兢兢业业数十年的份上,不若将此渠以他之名命名好了,还能恶心韩王那个老匹夫一把。再有,昨日寡人去看扶苏,感觉他性子太过软弱了些,如何堪为寡人长子,果不应长于妇人之手,姐姐,不若将扶苏送于你身边,交由你来抚养如何?”
谨欢木然地用餐,这唠叨什么的,听啊听的也就习惯了。
习惯个鬼啊!
说好的英明神武呢!说好的冷酷桀骜呢!说好的狂炫酷拽呢!
全他么没了啊!剩下的只有一个不断唠叨的臭小子啊!
你还我的巨巨啊!
要说谨欢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从一个“怂包”变成现在这个能当面无视始皇巨巨的“大大”,绝对是因为嬴政他自己把自己的人设给崩了啊!你个作妖的。
爱唠叨的始皇帝?
债见!
原本处于机械回应状态中的谨欢突然听到了一个关键词,“扶苏?”
嬴政颇为忧愁道:“寡人一向忙于政事,教导他的夫子都夸奖他伶俐聪慧,只是昨日寡人才发现,扶苏的性子到底过于软绵了些,为王者,怎可如此呢!”
谨欢默默在心里放了许多小烟花,只是面上还要装出担忧的样子,“郑姬可会不舍?”
嬴政大手一挥,“与她何关,既然姐姐答应,那么明日便让扶苏迁来吧,至少,先与姐姐这里学些武艺才是。”
谨欢:“……”
扶苏好歹也是郑姬生的吧,什么叫与她何关,那是人家亲娘啊喂!虽然你自己跟老娘势同水火,但是不代表你儿子跟亲娘也势同水火啊!好吧,虽然也亲密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感谢系统。尽管在外人眼中,这位寡妇公主柔柔弱弱,风吹就倒,可是嬴政心里却是门儿清。姐姐武力过人,若非嫁去魏国被那个病秧子给耽误了,未尝不能成为一员猛将。古有妇好,那么今日,姐姐亦可。
“好啊,如此便将扶苏送来就是,别的兴许不成,武艺这方面,我还是敢保证的。”教小孩子练武嘛,小意思啦,教了这么多年,闭着眼睛都能教了。
一说到教孩子,谨欢顿时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事业,学校。换到这个世界的话,大概就是齐国办的稷下学宫了。确切一点来说的话,这是世界上第一所由官方举办私人主持的高等学府。要说从前谨欢办得蒙学女学其实更像小学和初高中,只有研究所里才有几分大学的感觉。而稷下学宫就绝对能称得上是大学了,咳咳,就是这个大学有点偏科罢了,这个也没办法,毕竟时代所限嘛。
“我大秦尚武成风,正是因此才能组建无往而不利的大秦军队,我知大王心中大志,李斯上疏有理有据,大秦正是因为不断地吸纳各国人才,才能不断发展壮大。若是穆公不曾求贤,如何吞并四周,称霸西戎,若是孝公不采商君之法,大秦如何国富民强,若是惠王不纳武信君之计,怎么打破六国合纵,为我大秦开疆拓土,若是昭王不用应候之谋,又怎能固王权,断权贵,成大秦之霸业呢。”
说完这一长串的话,谨欢真是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妈的,不说人话好难受哦!
嬴政小时候的启蒙教育就是“谨欢”做的,他自然知道阿姐心中的抱负,先前他在殿上已经被李斯点破过一回,现在又被谨欢这么轱辘话一说,心中立刻通透万分。
“姐姐此言大善,非但不能驱逐,还应该招纳更多贤才才是,否则日后军队踏破六国土地,而又无人治理,岂不是荒谬嘛。”哪怕面前的美食再诱人,说到正事,嬴政的注意力立刻就集中了起来。
当然了,也许这跟他差不多已经把桌上的碗盘都扫荡干净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