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辛觉得这段日子过得真的太好了,是想象不到的好。
有山,有水,有葡萄园,还有酒。
有石墨,有石砚,还有她喜欢、也喜欢她的石玉。
还有花。
有时两个人开车下山,到城里去选花。
她这才真的确认,石玉送给她的那些花是有意识的从最浅淡的粉白色逐渐过渡到最为浓艳的粉红色的,直到一整束红色的玫瑰花出现在她眼前。
唐辛一直很喜欢这种深红的玫瑰花瓣色泽,是任何颜料都无法调和出来的红,正式,浓烈,热切,难以描绘。
她还喜欢石玉曾经送给纪云云的那一束红橙相间的花束,茂盛,炽热,饱含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只是看着都会心生愉悦。
石玉也发现了,好像她对粉色就那么回事,一穿再穿不过是因为石墨喜欢,反而是红色更加合她心意。
再选花时,他会主动伸出手,把她喜欢的那些花先拿出来,放到她手里。
唐辛什么都没说,但是会笑,扬着脸迎着阳光,笑得特别开怀,像得到喜爱的玩具或是糖果的小孩子,朝着他笑。
她的心思一点都不难猜,全摆在脸上。
她喜欢你,一望便知。
有一天唐辛忽然想起,问石玉:“孟既明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总是送花给梁善?”
她在朋友圈里看见过,他们俩在法国时,临近傍晚,孟既明总会拍上一束花,背景是热闹的街市,或是梁善的裙摆,还有时是两个人长长的影子。
被爱情滋润过的花朵连阳光都偏爱,自带着鲜活的生命力。
她只是看上一眼都能直观地感受到,这束花是属于孟既明和梁善两个人的,属于相爱的人。
石玉开着车,直视前方,轻飘飘回了一句:“你还挺关注他的。”
唐辛抿着嘴乐,没理会他装出来的阴阳怪气,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想到就问:“石玉,你是不是跟孟既明学的?”
以前也没见他送过花,现在竟然每天都送,可见是从别处学来的,至于是不是在学孟既明,不好说。
就算是,他应该也不会承认的,毕竟学谁不好,偏要去学那个幼稚的家伙。
偏偏,他就承认了,跟她说:“对。”
有用,为什么不学?他又不是第一次学孟既明,只是上一次学得不好,过于幼稚了。
上一次学也是在这里,在那座城堡里,放了一首歌给她听,被她无情地嘲笑一点都不像是他会听的歌。
石玉不觉得难堪,谁都有不懂不会的,不可能天生什么都会,不会就学,不对就改,无所谓好坏,有用就行。
这不是学着学着就对了嘛。
为了追她这事,石玉觉得自已也算是群策群力了,虽然他没请教过谁,也没有人在他面前点明了说过你要这样或那样,但是哥几个心照不宣,献计献策,难得的是就连孟既明都没调侃过他。
唐辛不知道这些事,家里的女人们都不知道,只当男人们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有时还会谈些生意上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