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平掐灭烟头,问道:“苏庆辉的手机开机了吗?”
丁一夫说:“从6点多我就给他打电话,一直能打通,却没人接。”
“这就怪了。”沈如平轻摇着头。
这时,方玉斌的手机响起清脆的短信提示音。方玉斌扫了一眼短信,赶紧向丁一夫汇报:“是苏庆辉的副手发来的短信。他说苏庆辉临时有事,来不了北京,油田交易也只能暂缓。”
“这家伙,究竟搞什么鬼!”沈如平忍不住抱怨。
丁一夫的脸色很难看,隔了好一会儿才说:“亏他苏庆辉还是个生意人!约好的事情,说变卦就变卦,一点诚意都没有。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我还不信这个邪。”
精心筹备的晚宴就这样不欢而散。离开酒店后,丁一夫与沈如平各自钻进轿车离开。上车后,丁一夫凝视窗外,一脸的严峻。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今天的事,有些蹊跷呀。”
方玉斌点头道:“我也在纳闷,像苏庆辉这样的人物,不至于像个小混混似的言而无信。这中间,想必出了什么变故。”
丁一夫吩咐道:“你去想办法,争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纵然这单生意泡汤,我也要搞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正当方玉斌在琢磨如何从苏庆辉那里打探风声时,丁一夫的手机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是安总打来的,丁一夫换上一副轻松的口吻:“老安,有什么事?”
丁一夫与安总也算不打不相识。在相互放了对方一次鸽子后,两人最终聚到一起把酒言欢。虽谈不上志趣相投、相见恨晚,但一个是电影界的大哥大,一个是投资界的大佬,彼此都充满了利用价值。这段时间两人走得很近,周末还一起去打了高尔夫。
安总在电话里嗡嗡嗡地说了半天,丁一夫越听脸色越沉重。到后来,他甚至抽出车上的餐巾纸,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放下电话,丁一夫对方玉斌冷冷地说了句:“跟我到办公室。”
有什么事不能在车上说?这么晚了,还把自己叫去办公室?方玉斌心中满是疑窦,嘴上却不敢说。
来到办公室,丁一夫坐到椅子上,以一种异常严厉的目光直射方玉斌:“影视公司那边,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
一句话问得方玉斌心中七上八下,他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说:“没有呀,该汇报的事我都汇报了。”
“砰!”丁一夫一个巴掌拍在办公桌上:“赵晓宇吸毒的事,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第一次见丁一夫发这么大的火,方玉斌吓得双腿发抖,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此时此刻绝不能在丁一夫跟前耍花枪,于是赶紧补充道:“赵晓宇吸毒的事,我之前的确知道。他哭着求我,不要把这事说出去,还说只要我不公布出去,外面就不会知道,他也会尽快戒掉。我就帮他隐瞒了一下。”
“混账!”丁一夫勃然大怒,“这些狗屁话,也能信吗?你知不知道,赵晓宇吸毒的事,已经有人捅给了媒体。”
方玉斌吓得脸色煞白:“怎么会呢?我从没对外说过,赵晓宇更不会拿出去说。”
丁一夫站起身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迟早有一天会被捅出去。幸亏拿到消息的记者是安总的哥们儿,否则赵晓宇吸毒的消息,明天就见报了。”
丁一夫停下脚步,用手指着方玉斌:“看看你干的好事!公司投入那么多资源,眼看影片上映在即,却很可能毁在赵晓宇手上。我恨不得现在就撤了你的职。”
方玉斌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低着头认错:“是我的责任,丁总怎么处理,我都没话说。”
丁一夫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当务之急是暂停新片的所有营销宣传。另外,你得赶紧去弄清楚,幕后的黑手是谁,只有弄清楚敌情,接下来才能研究对策。”
“我这就去办。”见所谓撤职只是丁一夫的气话,方玉斌长出了一口气。
离开丁一夫的办公室,方玉斌顾不上天色已晚,赶紧和那位圈内有名的记者取得了联系。因为是安总的朋友,记者挺配合,他一五一十地说,前几天收到一盘光碟,里面有赵晓宇吸毒的视频。
拿到视频后,方玉斌搭第二天最早的航班飞回了上海。他找来赵晓宇,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不是说要戒掉毒瘾吗?怎么还在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