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四野朦胧。
赵萱萱选了块有草皮的地方停歇,此处转弯凹形,视线不能远眺,甚合生火,不易被人发现。
“小萱弟,河里有蛇。”
孟姜见赵萱萱想跳下去,急忙提醒。
“有蛇正好抓来烤了吃。”
赵萱萱和衣跳入河中,泡在水里才褪衣脱靴,也不招呼孟姜,爱洗不洗,强迫没意义。半夜自己来个腾飞,就可回到巨树竹屋。何必与这个刚认识的人啰嗦,而且她比自己年岁大,用得着自己教吗?
出来一下午,气也消了,赵萱萱有点想回去了。虽然是竹屋,无被无枕,但也时儿有喧腾哗闹,耳旁没有李静忽正忽邪的声音倍觉清冷。
赵萱萱上岸来的时候,孟姜拿着两块石头咔嚓咔嚓打不着火。
“你在这里别走,我去兵营偷个锅回来。”赵萱萱丢下两条剖开肚皮的乌头鱼,
“记得偷一个火折子回来。”
刚说完,孟姜突然手一拦。“不行,小萱弟,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又说:“小萱弟,我不泡澡了,跟你一样去河里洗凉水。”
赵萱萱恍然,原来她以为偷锅是给她煮热水。
“偷个锅是为了煮鱼汤,不是给你用的。”赵萱萱溶入夜色中,孟姜来不及反应。
伸手不见五指的河堤边,偶尔河水拍岸,寂静中透着诡异。曾经凭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豪情,从家乡几千里徒步寻夫,现如今劫后余生,悟透了活着比死去更幸福。何况小萱弟有二十个哥,实在令人憧憬。
夜幕下,赵萱萱飞上长城,躲于城垛暗影。释放出煞气,兵营豢养的猎犬静静蛰伏,嗯声不敢吭。赵萱萱吃了几次狗狗的当,这些耳鼻敏锐的家伙必须先制服,才能进入下一步行动。
守城士卒枕戈坐甲,昏沉入睡,轮值的监兵提着火把巡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疲累嶙瘦的劳役。看这情况,这边修长城的人,没有像东头那样通宵达旦地干。
城下亮着灯火的土房内,传来淫声荡语,赵萱萱充耳不闻,潜入瞄好的厨房拎了只小锅,几十斤白米,若干白盐,姜蒜,菜刀,菜碟(碗不要)……好像进了自家厨房,需要的东西一样不拉塞入空面粉袋里。再扛了两包精面粉,来到淫笑的房门口,一脚踹开,抖散其中一包面粉,对着几个肥头大耳的人当头兜下,扛起另一包消失在夜色中。
房间里的人软了雄器,狂飙叫嚣着让兵勇抓刺客,闹腾到天亮,只演了一场自舞自蹈,自弹自唱的钟馗捉妖记,哪里见到有半个鬼影?
“来,这是火折子。”
赵萱萱从布袋里掏出十几个火折,递给孟姜。然后如同弥勒佛的法宝……布袋:锅头,粗盐,精米……一件件往外掏。更神奇的是,还有一袋子的‘白石灰’粉。
“担心死我了。小弟弟,以后别冒这风险了,被他们抓住,会抽筋拔骨呢!”孟姜又担忧又开心。
有了这些‘白石灰’粉,可以烙很多干饼,居家旅行皆宜。孟姜想:自己饿了好几天了,不能再继续苗条下去了,盈盈一握变成盈盈一廋。
“你真的要跟着我吗?告诉你,我也四海为家,没有一处锥足之地。”赵萱萱刷干净锅头,热锅化开猪油,“嗞”的一声鱼肉入锅。
“那更好了,我随着你天涯海角漂泊。”孟姜整理器皿,暂时不用的东西叠好装回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