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没有打听过作者是谁?谱子藏在你家的书房里,就一定有人知道它的来历。&rdo;
她终于转过头来,泪水已经干涸了。
&ldo;我问过我爸跟我妈。他们都说不知道它的来历。&rdo;
肯定有一个曲作者。江白想。
&ldo;但我知道是谁写下了这部作品。&rdo;她说,不看他,眼里又闪出了泪光。
&ldo;谁?&rdo;
&ldo;你一定能听出来,这是一位潜艇艇长的妻子或恋人为他写下的作品。&rdo;
沉思了一刻,她又补充道:
&ldo;只有她们才能写出这样对大海和潜艇充满真实的想象与幻觉的作品,也只有她们也敢于或者说极自然地将自己融进了大海和潜艇的搏斗之中,最后甚至不自觉地扑向了大海,扑向自己的恋人或丈夫,与他同生同死。&rdo;
她说得大致是对的。虽然江白觉得刚才这支钢琴曲给他的印象绝不限于这一点点。
这支曲子还给了他一种惨烈,一种明知无望仍要无所畏惧地走向爱和死亡的决心。所有这些情感都是让人不舒服的,痛苦的。
由于有了这支曲子,余下的时间内,两个人的情绪一直没有重新轻松起来。
后来,海韵首先释然了。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ldo;不该让你听这么沉重的曲子。……我们换点事情做。这样坐太乏味了。&rdo;她说。
&ldo;好吧,咱们去海边转一转。&rdo;江白同意。
从二楼走下来时他们还很自然地拉着手。突然,江白的手松开了。
楼梯下,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站在门厅里,扭过身子朝上面望。
&ldo;是我老爸。&rdo;海韵悄悄地提醒他。
他们一前一后下到一楼的前厅里。
老头儿五十几岁,不大高,背也有点儿驼,穿一身潜艇兵的没有肩章符号的旧工作服,一双带泥点的旧解放鞋,手里拿着一把花锄和一顶草帽,看样子正要到院里去莳弄花草。
海韵首先规规矩矩地站住了,做出一付乖女儿的柔顺样子。
&ldo;爸。……这是江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