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那么让人嫉妒。
孙迟羽晃悠进流叶山庄门下的一家布庄,直接往后门走,拐过回廊,隐约听见尽头有人窃窃私语。这个时候正是布庄中最繁忙的时候,除却几名丫鬟,他人都在前头忙活,可这声音明明是男子。
他屏气靠近,一女子手中拿了一叠三节手指厚的蓝色线本同另一男子窃窃私语。孙迟羽哪里会看不出来那是流叶山庄的账簿?还真是整本整本拿的?不怕被发现?待他再前进几步踩到了树枝,将正在交易的二人撞破的时候,那女子惊慌失措,误将手中账簿摔到地上,他才看清那账簿上写的是什么。
郑骥归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果然那账簿只是庐山真面目的几分之一。
&ldo;这位客官可是有什么问题?&rdo;女子佯装从容,捡起账簿的手有些颤抖。
孙迟羽乜斜一眼,高傲道:&ldo;爷我听阿大说这就去请你庄家,可你家的效率真是让人忧心,爷只好亲自上了。&rdo;
女子将账簿交给男子,仔细叮嘱了放到账房才领着孙迟羽去找布庄名义上的老板。女子脚步轻盈,似是有些底子,可胆子实在是不大,不像是小说中的卧底。
当年褚赤霄向周食昃投诚的时候没有引起大的怀疑,也是褚赤霄真的是从头蠢到尾的,司鳞本人对周食昃也没什么臣服之心,又或者是周食昃真的是想看看他们会怎么玩,所谓的&ldo;卧底&rdo;身份就一直躺倒今天。
布庄的老板名为穆百一,一个十分不走心的名字,当然也是假名,是当年慕家一位被周食昃收拾了的纨绔远亲,本因死于调戏司池,却被郑骥归暗中救下,改名换姓变成了穆百一。穆百一虽是纨绔,却因调戏了个男人便遭到杀身之祸,家中人怎么可能没有怨言?其中慕起尘不可能没有怨言,无论如何,调戏罪不至死。
慕家的势力是皇帝做主为周衣宵收的,周食昃为了坚守他同司池的爱情也是一直没娶妻。
当然,没有心血来潮的赐婚,皇帝不图谋些什么他孙迟羽是不信的。
&ldo;这是……&rdo;眼前男人的声音将出神的孙迟羽喊过去,他盯着那脸上的痣愣神一会儿才回过神:&ldo;我……爷,咳咳、爷姓侯,孙猴子的侯。&rdo;
&ldo;……&rdo;别唬我,孙猴子是这个侯?
&ldo;侯老爷先到后堂坐一会儿如何?&rdo;大痣压抑了一下脸上忍不住翘起的痣,试着装出迎客脸。
孙迟羽已经装不下去,叨叨了几句布庄麻烦后大爷似地摇摆进空无一人的后堂。
待孙迟羽见到穆百一的时候,那女子已经被处理,他提了一句,穆百一解释道:&ldo;郑大人嘱咐账簿必须乱序散乱,核心人员有独一套的识别方法。&rdo;
记个帐和传密码一样。还是电视剧中的主角好运,两三秒就能翻到有猫腻的账目。他挑个眉,吐槽却吐不出味道,只得默默灌下一口茶。忽觉口中苦涩,才诧异是自炒的茶叶:&ldo;庄中已经拮据到这个地步了?&rdo;
&ldo;并未,殿下的命令,庄中人手多,用钱的地方多,平常拮据些,那么防备就多些。&rdo;
他闷在茶中唔了一声,未再多问。
午时,布庄前头的人也少了许多,远处三名青年有说有笑地信步逛来布庄,也不知是谁先提了一句&ldo;嫂子&rdo;,三个人推搡着进来,布庄的人也懒懒地指了下二楼,三人往二楼走,顺手带上二楼的门,那处已经有一男人无聊到长草了。
孙迟羽还带着侯早的面具,只见其中两人恍惚一阵,突然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欣喜一阵后又沉静下来。
这三个对情绪的掌控已经好了许多。
周衣宵眉眼之间的结已经很深,手中老茧、苍白破裂的嘴唇,只是看着就能想象昨夜他又是怎样熬完小山一样的奏章。他的那一声&ldo;先生&rdo;有些压抑委屈,孙迟羽只想扑上去说&ldo;这皇位我们不要了!&rdo;
郑骥归神色淡淡,好似一直是这样,天塌了也与他无关的样子。若不是他那句开头差点破音的&ldo;先生&rdo;,孙迟羽还真会以为最宠的小子已经变了,差点变成忧心&ldo;儿大当嫁&rdo;的怨父。
当然,想想也只是想想,伤感不到三刻,郑骥归抛出周衣宵最近的麻烦。
原来又遇到了麻烦,怪不得褚赤涛从进门就没松过眉头。
&ldo;司落星?&rdo;
司池那个胆大包天胆敢欺辱司家三公子的堂姐,剧情中觊觎三皇子的家伙,来了一段喜闻乐见的春|药梗,撮合了主角也糟蹋了自己。
&ldo;她怎么了?&rdo;剧情中对俊美无俦的周食昃和自己下药,倒贴不成被扔给了一名又老又丑的商人,青楼里遇到的。
郑骥归掩饰了一下扭曲的表情,眼睛不自然地瞥向周衣宵:&ldo;那日衣宵正在追查黄大夫背后搞得小动作,追查到青楼时恰巧见她被一男子压在身下施为,便顺手劈晕,送去山庄救治。&rdo;
孙迟羽:&ldo;……&rdo;真该说是反派待遇吗?
孙迟羽麻木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而褚赤涛眉头上的疤抖了几抖,接着就板出了战场上的棺材脸。
&ldo;现在如何?她的名节怕是不行了吧?&rdo;就算是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往那地方走一遭都是麻烦的。
周衣宵拧了拧眉,道:&ldo;我打算联姻,有救命之恩在,也好把司家的势力拉过来。司家除了司池的意志比较坚定,其他人都是无所谓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