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同意诸户的这一意见。第二天,按照商量好的时间,租了一辆车,我去了他告诉我的神田的那所房子。那是位于抻保町附近的学生街的一家挨一家全是饮食店的弯曲小道上的一家西餐馆,楼上有六张席的房间出租,诸户就把它租下来了。
我顺着挺陡的楼梯上了楼,只见诸户背靠在有一大片漏水痕迹的墙壁上,平日少见地穿着一身和服,坐在已经泛红的榻榻米上。
&ldo;挺脏的嘛。&rdo;我皱了皱眉头。
&ldo;故意选的这种房子。楼下是西餐馆,出入不会引人注意,这条杂乱的学生街嘛,一般的人也不会在意的,所以&rdo;诸户有点得意地说。
我忽然想起了小学时代常玩的侦探游戏。那不是一般的抓小偷游戏,而是和朋友一起,手持铅笔和笔记本,深夜挺抻秘地走进附近的街巷,挨家挨户地抄下姓名牌,然后把哪条街多少号住着什么人熟记在心,就好像掌握了不得了的秘密似地非常高兴,那时作我搭档的朋友是个特别爱干那种事的人,玩侦探游戏时,也把自己的小书房自鸣得意地命名为什么&ldo;侦探本部&rdo;。现在看到诸户很是得意地设立这个所谓&ldo;侦探本部&rdo;,心想30岁的诸户也踉当时爱干秘密事的变态少年一样,觉得我们干的事也与小孩子游戏差不了太多。
于是,尽管是在那种非常严肃的时刻,好像我的心情变得偷快起来,看看诸户,他好像也挺髙兴的,有一种孩于般的激情。看来,年轻的我们,在心的某个角落,的确存在着―种喜欢秘密、乐于冒险的精神。而且,诸户和我的关系,不是单纯地用朋友二字可以表达的关系,诸户对我有一种奇怪的爱恋,而我,虽然没能真正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在心里还是懂得的,并且在一般的情况下,我并不感到特别讨厌。
闲话少说。却说诸户从我手里接过那只石膏像后,热心地检查了一阵,没费多少劲就解幵了疑团。
&ldo;我早就知道石膏像本身不会有任何意义。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初代君并没有这东西,但是,她被杀了呀。初代君被杀时失窃的,除了巧克力糖盒外,就是一只手提包,而手提包里是放不下这只石膏像的。如此说来,还有更小的一种东西,小东西倒是可以放进石膏像里边的。柯南道尔有一篇小说叫《六尊拿破仑半身像》,说的是在拿破仑石膏像里藏匿宝石的故事。深山木一定是想起了那篇小说,把它援用过来藏那个&lso;东西&rso;了。你想想看,拿破仑、乃木将军,不是很容易联想的吗?刚才我看了看,因为太脏了,看不太淸,不过,这只石膏像一定是曾经砸成了两半,后来又粘起来的,这儿有一条细细的石膏线。&rdo;
说者,诸户在那条新石膏线的地方,用手蘸上唾沫擦了擦,果然下面有一条接缝。
&ldo;打开看看吧。&rdo;诸户说罢,猛将石膏像撞向拄子,乃木将军的脸一下子凄惨地变成了碎片。
第18章佛祖的恩赐
却说,打破的石膏像里面,塞满了棉花,拿开了棉花,露出来两本书。其中的一本,想不到竟是木崎初代本家的家谱。她曾经交给我保管,是我最初访问深山木时交给他了。另一本,好像是一本旧杂记本,差不多每面都写满了铅笔字,这是一本多么稀奇古怪的记录呀,待我慢馒说来。
&ldo;啊,这就是家谱,对吧?不出我之所料。&rdo;诸户将家谱拿在手里,大叫了起来。
&ldo;这个家谱才是祸首。就是窃贼拼命要弄致手的&lso;东西&rso;。我们把至今为止发生的事好好想一想就知道。首先是初代君的手提包被盗,不过,当时家谱已经到了你的手里,但是在此之前,初代君可是把它装在手提包里从不离身的,所以窃贼就想,只要把手提包抢到手就行了。但是,没想到会无果而终。因此,这一回就町上了你。非常偶然,在窃贼下手之前,你又把家谱交到了深山木的手中。深山木带着它到什么地方旅行了一趟,恐怕是抓到了有力的线索。不久就接到了那封恫吓信,深山木被害。这一次窃贼同样没有得手,因为他一心要摘到手的家谱已经封在石奇像里回到了你的手里,窃贼不过是白费力气,把深山木的书房乱翻了一通而已。于是你再次被窃贼盯上了。但是窃贼没注意到石膏像,虽然数次搜査你的房间,伹终究还是没达到目的。奇怪的是,窃贼总是晚了一拍,慢了一步。回想一下这个顺序,可以断定,窃贼拼命要弄到手的东西,的的确确就是这本家谱。&rdo;
&ldo;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了。&rdo;我吃惊地说,&ldo;初代跟我说过,附近的一家旧书店老板曾经提出来,希望把那本家谱让给他,说不管要多高的价他都出。这么一本烂家谱,哪里值什么钱,所以,想来旧书店恐怕还是受窃贼之托才提出要买的。问一下旧书店不就可以弄清窃贼的真面目了吗?&rdo;
&ldo;如果真有此事,就越发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了。但是,那是一个老奸巨滑的家伙,决不会让旧书店知道其真面目的。他是想第一步先操纵旧书店老板,平平静静地把家谱给买回来,当他知道这一招行不通时,就准备把它给偷出来。你好像说过,当初代君发现那个怪老头时,初代君书房里的东西放置位置变了样,是这样吧?那就是企图偷出的证据哟。但是,后来知道了家谱是初代君随身携带从不离身的,所以,下一步就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