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把它讲完,&rdo;勃莱特说。
&ldo;你们说滑稽不滑稽?&rdo;迈克问。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ldo;滑稽。实在是滑稽。不过,我的裁缝写信向我讨勋章了。派人到处找。一连写了好几个月的信。看来是有人把勋章放在他那里要他擦洗干净的。是位身经百战的军人。勋章是命根子。&rdo;迈克歇了一口气。&ldo;裁缝算倒霉了,&rdo;他说。
&ldo;你说得不对,&rdo;比尔说。&ldo;我却认为裁缝走红运了。&rdo;
&ldo;一位做工非常精细的裁缝。绝不会相信我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rdo;迈克说。&ldo;那时我每年付给他一百镑好让他安静点。这样他就不给我寄帐单了。我的破产对他是个巨大的打击。这事情紧接在勋章事件之后。他的来信口气可沉痛哩。&rdo;
&ldo;你怎么破产的?&rdo;比尔问。
&ldo;分两个阶段,&rdo;迈克说,&ldo;先是逐渐地,然后就突然破产了。&rdo;
&ldo;什么原因引起的?&rdo;
&ldo;朋友呗,&rdo;迈克说。&ldo;我有很多朋友。一帮酒肉朋友。后来我就也有了债主。或许比任何一个英国人的债主都要多。&rdo;
&ldo;你给他们说说在法院里遇到的事,&rdo;勃莱特说。
&ldo;我不记得了,&rdo;迈克说。&ldo;当时我有点醉了。&rdo;
&ldo;有点醉!&rdo;勃莱特大声说。&ldo;你都不省人事了!&rdo;
&ldo;异乎寻常的事,&rdo;迈克说。&ldo;前几天遇见一位过去的合伙人。要请我喝酒。&rdo;
&ldo;告诉他们你还有过博学的法律顾问呢,&rdo;勃莱特说。&ldo;不想说,&rdo;迈克说。&ldo;我博学的顾问也喝得酩酊大醉了。唉,这个话题太扫兴。我们到底去不去看放公牛出笼?&rdo;
&ldo;去吧。&rdo;
我们叫来侍者,会了钞,起身穿过市区。起先我同勃莱特一起走,可是罗伯特&iddot;科恩却上来挨在勃莱特另一侧。我们三人向前走去,经过阳台上挂着旗帜的市政厅,一直经过市场,走下那条直通阿尔加河大桥的陡峭的街道。有许多人步行着去看公牛,还有马车从山岗辚辚而下,跨过大桥,车夫、马匹和鞭子出现在街头行人之上。我们过了桥,拐上通向牛栏的大道。我们经过一家酒店,窗户里挂着一块招牌:上等葡萄酒,三十生丁一公升。
&ldo;等我们手头紧的时候去光顾吧,&rdo;勃莱特说。
我们走过酒店,一个女人站在门口看着我们。她朝屋里招呼了一声,就有三位姑娘来到窗口瞪着眼睛看。她们在看勃莱特。
牛栏门口有两个男人向入场的人收门票。我们走进大门。门内有几棵树,还有一幢石头矮房。对面是牛栏的石墙,墙上开着些小孔,象枪眼一样布满了每个牛栏的正面,有架梯子搭在墙头,人们接连爬上梯子,散开站在把两个牛栏隔开的墙头上。当我们踏着树下的草坪向梯子走去的时候,经过关着公牛的灰漆大笼。每一只运牛的笼里关着一头公牛。公牛是用火车从卡斯蒂尔一个公牛饲养场运来的,到了车站从平板车上卸下拉到这儿,准备从笼子里释放到牛栏里。每只笼子上都印有公牛饲养人的姓名和商标。
我们爬上梯子,在墙头上找到一个能俯视牛栏的地方。石墙粉刷成白色,场地上铺着麦秆,靠墙根放着些木制饲料槽和饮水槽。
&ldo;看那边,&rdo;我说。
城市所在的高岗在河对岸耸起。沿着古老的城墙和壁垒站满了人。三道防御工事形成三道黑鸦鸦的人墙。高于城墙的各幢房子的窗口人头挤挤。高岗远处,孩子们趴在树上。
&ldo;他们一定以为有热闹好看,&rdo;勃莱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