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是天主教徒,&rdo;我说。&ldo;就因为这样,我才感到这么恼火。&rdo;
等到四点一刻,我们才吃上午饭。比尔最后发火了。他拦住了一位领着一行吃完饭的清教徒往回走的神父。
&ldo;什么时候能轮上我们这些新教徒吃饭,神父?&rdo;
&ldo;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清楚。你拿到就餐券没有?&rdo;
&ldo;这种行径足以逼一个人去投奔三k党,&rdo;比尔说。神父回头盯了他一眼。
在餐车里,侍者们供应第五批公司菜。给我们端菜的那名侍者被汗水湿透了。他白外套的腋窝处染成了紫红色。
&ldo;他一定是喝了很多葡萄酒。&rdo;
&ldo;要不他里头穿着一件紫红色的汗衫。&rdo;
&ldo;我们来问问他。&rdo;
&ldo;别问啦。他太累了。&rdo;
火车在波尔多停半个钟头,我们下车在车站上溜达了一下。进城可来不及了。后来列车穿过兰兹省,我们观看日落。松林中开出一道道宽阔的防火带,望过去象一条条大街,远方尽头处是覆盖着树木的山丘。我们七点半左右吃晚饭,在餐车里,从敞开的窗户了望原野。这是一片长着松树的沙地,长满了石南。有几小块空地上座落着几座房屋,偶尔驶过一个锯木厂。天黑下来了,但我们仍能感觉到窗外伸展着一片燠热、多沙而黑暗的土地。九点左右,我们开进巴荣纳。那对夫妇和休伯特一一同我们握手。他们要继续前行,到拉内格里斯镇转车去比亚里茨。
&ldo;好,希望你们一切顺利,&rdo;男的说。
&ldo;在那里看斗牛要多加小心。&rdo;
&ldo;在比亚里茨我们也许还能见面,&rdo;休伯特说。我们背着旅行包和钓竿袋下了车,穿过昏暗的车站,走上明亮的广场,那里排着一列出租马车和旅馆的接客公共汽车。罗伯特&iddot;科恩在旅馆接待员的人群里站着。他起初没有看见我们。后来他才走上前来。
&ldo;嗨,杰克。旅途愉快吗?&rdo;
&ldo;很好,&rdo;我说。&ldo;这位是比尔&iddot;格伦迪。&rdo;
&ldo;你好?&rdo;
&ldo;走吧,&rdo;罗伯特说。&ldo;我雇了一辆马车。&rdo;他有点近视。过去我从没注意到。他紧盯着比尔,想看个清楚。他也感到不好意思。
&ldo;都到我住的旅馆去吧。旅馆还说得过去。相当不错。&rdo;
我们上了马车,车夫把旅行包放在他身旁的座位上,爬上驾驶座,抽了个响鞭,车子驶过黑洞洞的桥,进了城。
&ldo;我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rdo;罗伯特对比尔说。&ldo;杰克对我讲过你很多情况,我还读过你的那几本书。你把我的钓线带来了没有,杰克?&rdo;
马车在旅馆门前停下,我们全都下车走进旅馆。旅馆很舒适,柜台上的接待员非常和蔼可亲。我们每人弄到了一个舒适的小房间。
第十章
早晨,天气晴朗,人们在城里街道上洒水,我们三人在一家咖啡馆里吃早饭。巴荣纳是座秀丽的城市。它很象一座一尘不染的西班牙小城,濒临一条大河。一大早,横跨大河的桥上就已经暑气逼人了。我们走上桥头,然后穿过城市走了一通。
迈克的钓竿能否按时从苏格兰捎来,我完全没有把握,因此我们寻找一家钓鱼用具商店,最后在一家绸缎店楼上给比尔买到一根。卖钓鱼用具的人出去了,我们只得等他回来。此人终于回来了,我们很便宜地买到一根相当好的钓竿,还买了两张抄网。
我们又走上街头,到大教堂去看了一下。科恩说,它是什么式教堂的一个非常出色的范例,我记不得是什么式了。这教堂看来很讲究,象西班牙教堂那样精巧而阴暗。然后我们往前走,经过那座古老的堡垒,直走到当地的旅游事业联合会的办事处,据说公共汽车就从那里启程。那里有人告诉我们,要到七月一日才开始通车。我们在这旅游处打听到雇车到潘普洛纳去的价钱,就在市剧院拐角的一个大车库里花四百法郎雇了一辆汽车。汽车将过四十分钟到旅馆来接我们。我们回到广场上我们吃早饭的那家咖啡馆,喝了一杯啤酒。天气炎热,但城里却有清晨的那种凉爽、清新的气息,坐在咖啡馆里感到心旷神怡。微风吹来,你可以感觉到这阵风是来自大海的。广场上栖息着鸽子,房屋是黄色的,象是被阳光烤焦了。我舍不得离开咖啡馆。但是我们得到旅馆去收拾行装,付帐。我们付了啤酒钱(我们抛掷硬币赌了一下,结果好象是科思会的钞),步行到旅馆。我和比尔每人只付了十六法郎,外加百分之十的服务费,我们吩咐把旅行包送下楼,等待罗伯特&iddot;科恩来。我们正等着,我看见镶木地板上有只蟑螂,至少有三英寸长。我把它指给比尔看,然后把它踩在脚下。我们都认为它是刚从花园爬进来的。这家旅馆确实是满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