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朱者赤
这半年米粮和茶叶的盈利不错,棉、布这块不及往年,要不要把底下的铺子撤掉几个?曲越合上账本,询问着兄长的意见。
已经长大的少年,眉目间也有了几分精明干练。
曲陌仔细地剥着手里的瓜子,都未细想就做了决定:把燕尾街的铺子扩大一倍,其余分号都并过来,重新整理一下,择个日子再开张。
曲越不明:这都快亏本了,我们还继续投入?
生意想做长远,就要学会起死回生之法,若做一桩买卖亏本就换,要亏到何时去?曲陌看了眼弟弟,见他还是一脸不甚明白,倒也没有不耐烦,沈家的织云坊独占鳌头,南北名贵的布料基本也经由他们家出手,别家再做反而不得长久。只是绫罗绸缎,并非每家每户的日常开销,普通人毕竟是多数。
曲越被点通,眼睛顿时一亮,那我叫人下半年就不进绫罗了,只进一些普通耐用的料子!
曲陌满意地点点头,心道一个娘胎出来的总还不算太笨。
他低头继续剥瓜子,旁边一只小手伸过来,把他费了半天劲儿的成果囫囵个拢走了。
曲陌偏头,看向已经吃了半天的萤草,也开始例行考察:酒坊这半年如何?
萤草吃着瓜子信心满满:稳赚不赔!
如今酒坊还是曲陌和萤草三七分成,维系当初的契约不变,不过酒坊扩大了一些,雇了些固定的人手。萤草原想两人既成了亲,并到一处也无妨,可曲陌说什么都要她自己当老板。
她平日找不着什么事,继续做做生意倒也不错。
对她曲陌也很放心,便没有多问,还主动把剥的瓜子仁递到了她嘴边,全当表扬了。
萤草自己两手没空,干脆低头就着他的手,把瓜子仁全吸溜走了。
对面的曲越看了个全过程,见他哥一脸平淡并无意见,心里不觉就像揣了个还没打霜的桔子,酸溜溜的。
他也好想成亲,可他喜欢的人年纪还小他也不算老牛,还啃不成嫩草
曲越觉得自己再待下去都要冒酸水了,赶紧收拾东西走人,不在二人跟前杵着了。
老牛和嫩草挨在桌子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屋里大多只有剥瓜子皮的声音。
萤草渐渐地歪在了曲陌的大腿上,看着窗棂外面修长的翠竹,忽然惊奇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能安生起来了。
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曲陌听到她忽然这么一说,低了下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