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昕下意识抬头望去,正好看见男人那张英俊逼人的俊脸,男人目光阴沉地盯着她,她浑身一僵,猛地缩回手去,恨不得此刻能拿什么东西挡住自己。
她现在明白了一句话。什么叫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怎么就那么凑巧,郭玉刚握住她的手,薄慕年就出现了,此刻她有种天要亡她的感受。
郭玉本来也是看着薄慕年的,他掌心一空。他才收回目光,睨向坐在对面的韩美昕,此刻的她突然变得有些不安,甚至给人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她拼命扭头看着窗外,就好像窗外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她的脸差点都贴在落地窗玻璃上,浑身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郭玉皱了皱眉头,此刻倒没来得及琢磨她的变化,他站起来。看着薄慕年,问道:“老大,你也在这里用餐?”
薄慕年目光死死地盯着假装不认识他的女人,她倒好,居然背着他跑这里来私会旧情人。郭玉一出声,他恰到好处的收回目光,睨向郭玉,他道:“晚上有应酬,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这位是?”
按照薄慕年的脾气,绝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韩美昕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着两个男人看向她背影的情形,她知道,她不可能这样蒙混过去。而薄慕年也没打算让她这样蒙混过去,她强逼着自己转过头去。正好听见郭玉介绍她。“这是我学生,韩美昕,美昕,这是我兄弟,薄慕年。”
韩美昕站起来,朝薄慕年勉强笑了笑,“薄先生,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薄慕年黑眸里掠过一抹幽火,他冷冷地睨着她,初次见面?他可还记得昨晚她就在他身下,他抿着薄唇,伸出左手,“韩小姐,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昨晚我们……”
韩美昕头皮一紧,生怕他在郭玉面前说些不得体的话,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手上稍稍用了些力道,她皮笑肉不笑道:“薄先生也好生面善得很,您该不会就是薄氏集团那个薄先生吧,您真人比在报纸上看着更年轻。”
薄慕年垂眸盯着她的手,他是故意伸出左手的,是想让郭玉注意到他们戴了一对对戒,可是当他握住她的手的时候,他就明显感觉到她手指上什么都没有,他眯了眯眼睛,神色间多了一抹厚重的戾气。
她背着他出来见旧情人就罢了,居然还敢摘下戒指,他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
韩美昕看着他满是阴戾的神情,心尖抖了抖,甚至明显感觉到握住她的手在用力,似乎要将她的手骨捏碎,她疼得脸有些苍白,正不知所措时,斜刺里伸来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她听到郭玉开口道:“老大,美昕是律师,而且还是大美女,你见过她也不奇怪。”
郭玉的加入,让紧绷的气氛变得一触即发,韩美昕算不上了解薄慕年,她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薄慕年会做什么。
她万万没想到,郭玉居然和薄慕年认识,听他们的称呼,似乎还很熟悉,她真是作孽啊。
薄慕年腮帮紧绷着,目光沉沉地压向韩美昕,手上的力道忽然消失,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插回西裤口袋里,一脸冷漠道:“刚刚想起来了,我们确实没见过,可能我记错了。”
紧张的气氛莫名一松,薄慕年看着他们仍然握在一起的手,他浑身的气场彻底冷了一下,他伸手拍了拍廓玉的肩膀,“不打扰你们了,有时间我们再聚。”
说完,他看了韩美昕一眼,转身离去。那一眼看得韩美昕头皮发麻,她看着薄慕年潇洒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垂眸,她看见郭玉还握着她的手腕,她轻轻挣开。此刻全身放松,她腿软得有些站不住,她抚了抚额发,道:“我去下洗手间。”
郭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蹙了蹙眉头,为什么他总觉得刚才老大和美昕的态度有些奇怪?
韩美昕来到洗手间,她双手撑在盥洗盆前的石台上,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子,整个人都有些虚脱,怎么就那么巧,偏偏让薄慕年撞见了?
她抓了抓头发,心里烦躁不已。眼角余光瞄到光秃秃的手指,她才注意到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被她摘下了,刚才他们握的是哪只手,好像就是左手?
她似乎还感觉到男人的手指在她指节处摩挲了一下,薄慕年发现她没戴戒指了吧?完蛋了,郭玉和薄慕年那么熟,薄慕年一定知道她和郭玉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再加上她摘了婚戒。
她已经想象得到,薄慕年将会怎样对付她?
她捧着头,此刻她完全没有与初恋共进晚餐的紧张与喜悦,只剩下对未知的事的惶恐与忐忑,她真是作死了!
十分钟后,韩美昕才走出洗手间,刚走出去,就被倚在那里的薄慕年伸脚绊了一下,韩美昕一个踉跄往前冲,眼见着就要扑倒在地,腰间伸来一只大掌,将她拽了回去。
韩美昕的尖叫声卡在喉咙口,原以为自己会跌个狗啃泥,没想到又被人拉了回去,她还心有余悸,抬头看见拉回她的男人,她一口气岔在了气管里,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恶劣的男人?
如果是别人,她一定会觉得对方不是故意的,甚至还感激他让自己避免在这种高档餐厅出洋相。可是看到那张可恶的俊脸时,她绝对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
薄慕年仍然以那种很悠闲的姿势靠在墙壁上,见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体贴的给她拍背,让她顺气。怎么看,都是一个体贴的男人,除了他刚才差点将她绊倒在地。
韩美昕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双颊咳得通红,她愤怒地瞪着薄慕年,“薄慕年,你再幼稚一点。”
薄慕年瞬间收回手,冷冷地睨着她,挑眉问道:“旧情人?”
韩美昕一口气上不来,噎得直翻白眼,她也不否认,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藏藏掖掖的,更何况他们还是朋友,说不定他早就知道,“是又怎样?谁敢说自己没有过去?”
薄慕年黑眸微眯,薄唇微勾出一抹讥诮的笑容,“你倒是实诚。”
韩美昕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她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她干嘛要心虚,她从他怀里退出来,笑眯眯道:“薄先生,我现在要去见我的旧情人了,goodbye!”
薄慕年瞧着她副模样,恨得咬牙切齿,这女人就是欠收拾!他紧走了几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推在墙壁上,结实有力的身躯立即覆上去,将她牢牢抵住,他邪佞道:“韩美昕,你继续挑衅我,我不介意待会儿过去,向你的旧情人宣示主权。”
韩美昕背脊撞到墙臂上,疼得一激灵,再看男人邪魅的俊脸离她只有一公分距离,说话间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让她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