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秦尔相恋的,只能是他。
“亮仔。”
细瘦的左臂离开了扶手,戴着助力手套的左掌悬在半空,朝着钱途亮的方向左右摇晃。
钱途亮就是那抹温和微笑的专属助燃剂。笑意终于肆意绽放,一路亮到了秦尔眸底。
这一刻,熊戴祺确定,秦尔真的一点都没变。秦尔的性格依然温柔,秦尔的笑容依然暖和。只不过,拥有这些美好的主人不再是他。
听见召唤,阿拉斯加犬抬步,行至轮椅前站定。
伸手探颈,钱途亮取下胡乱缠绕的黑色羊毛围巾,弯着腰,把那条围巾在那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一圈一圈地仔细缠好。
呼吸交织,白雾弥漫。黑亮的眼对上了深幽的眸,钱途亮皱眉,小声嘟囔,“冷不冷啊?”
句末的拖拍是狗狗不满的表现。这句话是询问,也是抱怨。
不答反笑。深色的眸暖似温泉,“咕噜咕噜”地,往外散着微甜的水汽。绵软无力的掌搭上浅麦色的大手,蜷曲的指节划过平坦的手背,冰凉的手指悄悄地揉顺了稍稍炸起的小狗毛。
三是最别扭的数字。
身份一目了然。姓名早已知晓。假惺惺的寒暄是没有必要的客套。静默无言,相互打量间,钱途亮冷着脸,挺直腰背。
在身高方面,钱途亮占有绝对优势。下巴略收,微向下斜睨着熊戴祺,钱途亮极其幼稚地在计分板上为自己加了一分。
身高能弥补颜值造成的差距吗?这答案只有秦尔能给。
“你进去吧。”微微偏颌,扫了熊戴祺一眼,秦尔即刻回头,望向钱途亮,“我们走了。”
你是你。
我和他是我们。
语言,阵营,甚至眼神,秦尔都划分得清清楚楚。答案不言而喻。
主人的偏爱是最好的赏赐。被占有欲和胜负欲激起的醋意荡然无存,忠心护主的阿拉斯加犬绕至椅后,握着把手,把轮椅推离熊戴祺身侧。
体面是最后的保护色。
曾为他舒展的宽阔肩背被他的失足拖累,曾为他张开的结实臂膀被他的失足搞废。始终铭记自己犯下的错,心再疼,鼻再酸,熊戴祺也不会死缠烂打。
秦尔的手虚握着拳,搁在腿上,软蜷的手指轻攥着钱途亮的围巾一角。
轮椅从熊戴祺面前驶过,秦尔的背被椅背遮去一半,又被钱途亮的身子挡得严严实实。
曾经,他懦弱无能,落荒而逃。
这一次,他无法追赶。
这一次,他连目送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