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那好,当我多管闲事,你最好别后悔,谁后悔算谁输。”
姜雨说完,退后了两步,转身离开了。
裘厉看着她跑开的背影,耳畔回想着她的话。
没有人能救你,你只能自己救自己…
他何尝有一刻放弃过自己,他何尝不想变好,变成正常人。
他的地狱里,却只有她给的那一点熹微渺茫的光。
裘厉蹲下身,心脏一阵抽搐。
这是他第二次感觉到了心疼的滋味了。
他将那双足尖鞋小心翼翼捧起来,宛如珍宝一般,轻轻拍掉了灰。
裘厉独自回到家,用干净的毛巾拧干了水,仔细地擦拭了芭蕾舞鞋。
摩挲着舞鞋冰凉的缎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这么一方小小的布料,怎么就能卖这么贵。
不过,贵肯定有贵的好处。
送给小雨的礼物,一定是要最好的。
裘厉半点都不心疼。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裘厉接到了徐老板的电话――
“小厉,下次还缺钱的时候,再来找我啊。你可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靶子,好些个客人,都点名要你呢。”
裘厉淡淡道:“不会再做了。”
“话别说的这么绝对嘛,反正,你随时需要,就来找我。”
裘厉面无表情地挂掉了电话。
他走到镜子前,撕下了鼻梁上的创可贴,重新贴了一张新的。
碰到伤口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疼意。
姜雨其实猜的没错,他买vci足尖鞋的钱,的确跟他脸上的伤有关。
经朋友介绍,他找到了徐老板。徐老板开地下黑搏击场,每天晚上都有比赛。
其实说是搏击比赛,事实上,根本不是搏击,就是当供人发泄的人肉靶子。
只要对方给了钱,就可以对他随便施暴,在不威胁生命的前提下,包括殴打、用烟头烫他的手等等,以发泄现实生活中的压抑。
裘厉以为自己很适合这项“工作”,因为他感知不到疼痛,所以忍耐力也会很强。
然而,他错了。
过去每一次挨揍,他所感觉到的疼痛,都是微乎其微的。
但这一次,他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每一拳打在身上,都是刻入骨髓的疼意,烟头烫在皮肤上,那种烧灼的尖锐刺痛,让他的身体禁不住颤栗。
这就是他过去不断寻找的…无比真实的世界。
裘厉的病,不是生理疾病,是源自于童年时期所受的心灵创伤,从而导致的心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