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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其实王妃最大的问题是军权少了肃州旧臣和士族都没军权

第75章

众人散罢，沈觅本想说些什么，却被轩辕晦挥退，守宁大气不敢出一声，识时务地将门从外阖上，连同所有仆从后退十步。

偌大的倾盖堂正堂里，只有他二人并肩坐着，身影映在玄黑地砖上，显得格外冷寂。

二人并未开口，似乎都已沉浸在共同的往事，或是自己的心事里。

一只乌鹊仓皇飞过，啼声喑哑悲怆，让这陇右残阳显得格外凄切。

赵诩如梦方醒，抬头看轩辕晦，&ldo;王爷没什么想说的么？&rdo;

轩辕晦也抬头看他，他们二人面上都殊无笑意。

一人黑眸淡漠，不见半点温存。

一人蓝眸闪烁，仿佛心存愧意。

&ldo;王爷到底是天家子孙，&rdo;赵诩最终还是喟叹道，&ldo;我曾以为我瞒的不错，可如今看来，却是我托大了。&rdo;

轩辕晦嘴唇嗫嚅了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赵诩侧头看他，眼神凌厉，&ldo;我心悦王爷之事，王爷是何时知晓的？&rdo;

轩辕晦周身一震，却还是老实道：&ldo;你将回纥铁骑的兵符给我之时，我便已有所悟，只是不能确认，直到这几日，我才真正……&rdo;

&ldo;哦，是么……&rdo;赵诩沉默片刻，手指轻叩案几。

若赵诩对他无意，此时正是脱身的最好时机，绝不会瞻前顾后，只会恨不得做王妃的这段被人抹去，再不准旁人提起。

可赵诩却隐隐有恋栈之意，以他辅佐肃王的资历功勋，位极人臣指日可待，岂不远好过做后院里的肃王妃？

而他恋的若不是权位利禄，那又能是什么呢？

只能是肃王本人了……

&ldo;在你我之间，枳棘从来中立，故而我不知你先前联络士族，你应也不知我部署动作，&rdo;轩辕晦眼中有些迷茫，&ldo;实话告诉你，我已在宫中埋下了钉子，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取赵贵妃性命……&rdo;

赵诩看着指尖，&ldo;她生了个公主，不是么？&rdo;

&ldo;古有狸猫换太子，邓党的胆子怕还更大些，想来要不了几日，咱们的圣上便会大赦天下，庆贺后继有人了。&rdo;轩辕晦冷笑，&ldo;到那时，你以为轩辕昕还能苟延残喘几日？&rdo;

赵诩皱眉，&ldo;义军还未剿灭，他们连这一刻都等不得了？&rdo;

&ldo;我也曾想过从皇兄手中得位，可如今形势看来，已绝无可能，如今轩辕昕轩辕晥死的死、病的病，义军又不过散兵游勇，再无人能与邓党及我肃州成鼎立之势，一场恶战迫在眉睫……&rdo;轩辕晦深吸一口气，&ldo;我知我卑鄙，可这要紧关头，我身侧必须有你。&rdo;

赵诩只觉好笑，却压根笑不出来，&ldo;劳烦王爷示下，肃王妃在你身侧，赵司徒难道就不在你身边了么？&rdo;

&ldo;天差地别！&rdo;轩辕晦猛然高声一喝，&ldo;赵司徒的心中只有颍川赵氏，而肃王妃则必然将肃王放在首位，这哪里就一样了？&rdo;

见赵诩铁青着脸，轩辕晦颓然道：&ldo;既然今日话都说开了，我也不再瞒你。&rdo;

他极其缓慢地起身，拖曳着厚重冕服走到赵诩面前。

赵诩纹丝不动，仿佛眼前并无此人一般。

轩辕晦在他面前徐徐蹲下，去抓他的手，赵诩任他抓着，犹如泥塑般不喜不怒。

&ldo;你我相识太久，久到好像理所应当你就该在我身旁，帮衬我提点我，相互倚靠相互扶持，久到我忘了，其实这一切并非天经地义，除去我之外，你还有赵氏……&rdo;手中赵诩的指尖有如冰霜，一直冷到轩辕晦的心里去，&ldo;我心里何尝没有你？想与你形影不离，想与你肌肤相亲，想与你相携相行，这些够么？&rdo;

他的声音一贯清亮高亢，兴致好时还曾给赵诩高歌过一曲北地民歌，简直犹如锵金铿玉，哪里如今日一般喑哑低沉，满是涩意？

轩辕晦苦笑，&ldo;你我都知道，这些都不够。肃王妃、十九郎、赵扬光，你撇不下你的颍川赵氏，士族传承，难道我就能抛下我独孤母妃，抛下一直忠贞于轩辕皇室的白日社，抛下琅琊王、金城王、柔仪姐姐那般已经流了太多血的皇室宗亲？这天下说大也大，实则也不过是舆图大小，哪里就够分了呢？&rdo;

赵诩对上他的眼，那眸子实在漂亮，似绿似蓝，仔细看还带着点灰‐‐巍巍春山，汤汤夏水，萧萧秋叶，皑皑冬雪，四季轮转，竟都在他一人的眼里。

&ldo;自士庶合流后，士族均是稳中求胜，如今却大胆求变，世家大族的子弟，纷纷寻觅明主，几处下注，当真只是为了维持现状么？&rdo;轩辕晦深吸一口气，&ldo;别的不说，现在长安的中书省，已经在复议占田了！&rdo;

赵诩神色不变，显然已知晓多时。

&ldo;那你呢？你想过么？&rdo;轩辕晦的手指微微缩紧。

&ldo;想过，&rdo;赵诩坦然道，&ldo;早在来肃州的马车上我便想过，那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即使那时我与王爷并不稔熟，我也知凭王爷志向秉性，绝无可能答应。&rdo;

轩辕晦沉默道：&ldo;士族想让这天下分成三六九等，而我却想皇室独尊，其余众生平等，他日必有争执，你如何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