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对在场围观人群的斥责议论,李楠薇一时打了退堂鼓。或许她能想象到,如果清水村的这些乡亲知道鸡蛋是被他们偷来给怜秋吃了,那她们绝对要受处分。
没多久,得知情况的陶岩成赶到了这里。同样的,老王婶也在他面前嚎啕不止,甚至还念叨着要投好溪河的言语。
“书记,这可怎么办?”李峰嘟囔着向陶书记轻问道。
“还能怎么办,你现在带着人,挨家挨户的去搜。就算是蛋吃了,蛋壳总还在。”
“成,我这就带人去。”
得了命令的李峰,连忙叫上几个人,点了几根火把,便在村子里进行了大搜查。
在经过一番折腾后,搜查队终是在顾怜秋和李楠薇的宿舍,翻出了灰炉里那两枚被盗的鸡蛋,虽然仅剩的只是蛋壳。
很快,陶书记和村子里的几十口人都聚集到了宿舍这里来。
“这两个丫头看着也老实,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
“还用问嘛,她们是外乡来的,养不成鸡,除了偷还能做什么?陶书记,要不报到公社里,把她们赶出咱们清水。”
面对众人严肃无情的指责,李楠薇也着实被吓坏了。
陶书记没有立刻谴责,听说顾怜秋病了,他先是进屋探视了依旧还在沉睡的顾怜秋。
过了一会儿,陶书记把众人都叫到了院子里。从地上拾起破碎的蛋壳,来到李楠薇和方振国的面前。
“楠薇,这鸡蛋真的是你们从王婶家里偷来的么?”
“叔,这还用问吗?你看她那样子,不是偷的还能是什么。”站在一侧的王芳,手指着李楠薇说了一句。
李楠薇冲着王芳对视了一眼,此时此刻,她的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如果真是你们偷得,就要承认错误,去和王婶道个歉,我出面再帮你们说几句。不然真要是闹到公社去,你们两个就要受纪律处分了。”
陶岩成似乎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他们也是为了生了病的顾怜秋。
方振国沉默地垂下了头,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李楠薇,她早已经湿红了眼。
“是我偷得,陶书记。我偷的,这件事儿和薇薇没有半点关系。是我半夜翻进王奶奶家院子,偷了王奶奶家的鸡蛋。陶书记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方振国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顿时老王婶便冲上前,扬着手抽打在了他的身上。他没有丝毫躲闪,任凭老王婶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让李楠薇和方振国没有想到的,是在场的一些乡亲竟也怒气腾腾地加入了拉扯的队伍。
“别打了,别打了。我也有错,你们要打,就打我吧。”方振国赶忙抱住了李楠薇的臂膀,将她护在身后。
见情势失控,陶书记和李会计等人赶忙隔开了众人:“你们这是干嘛呢?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他们呢?”
作为邻居的付锦梨大娘,也站出身来为两人求情:“好了,就算两个娃再有错,你们也不能这么打,毕竟她们还小不懂事儿,而且给秋娃子吃了补身子的。岩成啊,你是书记,你拿个主意出来,这件事儿怎么解决。”
“还能怎么办,报到公社去,让公社来处理吧。”李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而王芳也在一旁附和着:“对,李会计说得没错。最好再报到县里的公安局,把她们赶走。”
“不行,真要是报到上面儿去了,两个娃娃以后就毁了。”
付锦梨当场反驳了他们的意见,而依旧保持沉默的陶岩成,也在沉思熟虑后,做出了暂时将方振国关在村公所的院子里。至于上不上报,则由村里生产队的干部们协商过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