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这一个多月静养,多大点事啊,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陈叔憨笑。“医生的话,得听。”我说。刘妈也忙上前来扶人,应道:“小天说得对,得多听听医生的话,你这腰可得护好了。”“好好好,争不过你俩。”陈叔无奈地笑着。之后我陪着陈叔在太阳下边坐了一会儿,还时不时给他揉着腰。“你妈前段时间来找过我。”我手一滞,怎么也没想到还会听到陈月白这人的事,“不是我妈。”“瞧你这出息,你俩留着同一脉血,这不能有假吧?”陈叔反问。我收回了手,坐在了他旁侧,“可别说我,你就说说你自个儿,和刘妈的事怎么样了?”陈叔愣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耳边通红,微带怒意地道:“什么什么事,别瞎说。”我轻笑一声,“怎么的还害羞啊,街坊邻居都在传你俩互通心意,人老了是得找个伴,找个好日子定下来吧。”“你个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呢,还管起大人的事了啊!”陈叔抬手朝我后脑勺一打。我笑,没有生气,反倒觉得轻松极了,“我知道你放心不下阿姨,阿姨走了是你一直以来的心结,但是要是她真的爱你的话,也不想看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到老。”陈叔沉重地叹了口气,“就是觉得对不起她。”“不会的,你能幸福是她这一辈子都希望的事。”更何况,人死之后,最后不还是成了一坯土,虽然这话说得有些难听,可这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事。生老病死,是最无力的。好在我们能够过好的,便是当下。--------------------331二零一三年的那个周三,学校举行篮球比赛,我因为陈叔折了腰,没能参加。和陈叔聊完之后,我在家里住了一晚上,次日回去的时候,宿舍的氛围格外诡异。崔子千又去了学生会忙,说是去学生会,其实是去找那个女孩子,我心知肚明。谭临川最近社团休息,见我回了宿舍,便将我拉到一旁说起了篮球比赛的事。凌越不愧是体育生,初赛就带着语言学院篮球队拿了个学校的第一,听临川说,再过几天就准备市里的篮球赛,据说这次打赢了市里的其他学校的篮球队,能有幸参加国家类篮球比赛。我对篮球并不是特别了解,只是那一刻忽然想起来,这话好像有人和自己说过——凌越。只是我当时心思全都在课本的知识点上,压根没仔细听。不过,我记得凌越当时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路哥,自从你生完病后,整个人就变了很多。”我当时笑笑不以为然。而此刻回忆起来,我竟然心中生出几分愧疚。难怪比赛前一夜,他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难怪我对比赛兴致不高,他会恼怒。我好像一直在忽略凌越的感受。说起来,我还挺欠揍的。那天他坐在书桌旁,看着手里的四级单词,我走上前,正准备说话,他却冷淡地将书一合,绕过我,出了门。我没法形容当时的感受。也许是过意不去,就像之前崔子千帮了我的忙,我却拒绝了他的好意,甚至恶语相加。既然犯了错,那肯定,铁定要道歉的。之后每天,我会刻意比凌越早起,去食堂给他买早餐,然后蹲在训练场地等他来。不过,他好像并不太想搭理我,也不太想接受我的道歉,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把早餐送给了别人。一开始我觉得他可能是气没消,又连续几周给他送,包括请他吃饭。得空的时候我主动联系他,说是帮他洗衣服打杂的。但,他都拒绝了。我还是不依不饶,直到有天我练习完配音,准备给他买点吃的送过去,走到篮球场门口,听到他队友调侃道:“越哥,你真不打算理路子天了?我看他这段时间为你这事瘦了不少,你不是挺喜欢和那小子来往的嘛?”凌越嗤笑,回应道:“不理了。”“怎么的,真闹翻了?”“也不是,就是觉得有点热脸贴冷屁股还真不值得。”“哥,你别伤心,还有我们在呢。”门外的我听到他的回答,心里莫名一抽地疼。我下意识紧紧攥住了零食袋,猛然转身,将零食扔进了垃圾桶内。其实,凌越这事没做错什么,他也报复地很好,让我体会了一把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我知道我没资格生气,因为一开始伤害他的人是我。可是我太过于敏感了,一旦旁人有了这种想法,我便会停在原地,把之前所有的讨好想法全打消。之后的那段日子,我变得很忙碌。陈主任出差研学,我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助手,负责帮他处理学校诸多杂事。我原本打算是拒绝的,但是陈主任执拗得很,非让我帮他这个忙,说是到时候还会开点工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