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弋心里一疼,他又抱抱肖纷迪,一手胡撸他后脑勺,靠在他耳边柔声说:“迪宝,无论什么时候,你叫我,我就来接你了,好不好?”
肖纷迪一懵,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很久之前就听他说过这句话,他点头,乖巧地笑了,“好。”
岑弋转身走了,过了会儿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个草帽子。
“你怎么回来了?”肖纷迪笑得眯起眼睛,明明干干净净的脸庞非要用来做猥琐的表情,“舍不得我啦?要不要来一炮?我昨天就侦查过了,”他手指往草丛深处一指,抬抬眉往岑弋身边蹭,还当真有点兴奋,“那儿有个试验井,隐蔽性超强,一定不会有人看见的!”
岑弋把草帽扣到肖纷迪脑袋上,又曲指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面不改色道:“行啊,但是井下面回声可不小,不能叫太大声,所以你得乖,叫得小声点儿,不过也没关系,我可以捂住你的嘴。”
肖纷迪脑子里立马呈现出一场活灵活现的香艳戏,一张脸瞬间爬上红霞。
完败。
“嘚!小粉蝶!”
“擦!”肖纷迪被后面一巴掌吓得手一抖,回头怒瞪小胖,瞪完不解恨又走流程抽了他一巴掌,“每次都嘚,你他妈以为老子齐天大圣呐!”
小胖这回搓了搓胳膊,嘿嘿笑得脸上的肉都挤到了一块儿,肥得跟莲藕似的手臂撞了一下肖纷迪,一副贼兮兮的样子,“今儿你哥没跟着?”
“消息挺灵通啊,”肖纷迪看了眼画板,松了口气,“我妈抽空给我生了个哥哥这事儿,我都不知道你就已经知道了。”
“啊?”小胖纳闷儿,“不是你哥哥?就前些天喂你吃饭给你擦汗把你当残废照顾的那个,不是你哥哥?”
“……”肖纷迪沉默半响,咆哮:“你们一帮禽兽到底都是怎么说我的?!”
小胖:“不是你哥是谁?把屎把尿地照顾你,只差撒尿都连你的一起撒了……哎哟哎哟,轻点,错了,错了!”
“不是我哥!”肖纷迪说完又纠结了,不是哥是啥?昨晚才这么喊过,还喊那么大声……
“是……我哥……”他热着脸艰涩道。
“你这帽子不错啊!上哪儿整来的?”
肖纷迪感觉脑袋一热,他伸手一摸,帽子真的没了,那可是岑老板送给他的!
“小胖你把帽子还给我!”
“那可不行!一个破草帽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我得瞅瞅这里边儿是镀了金还是镶了钻!”
小胖很明显是个灵活的胖子,拿了草帽就往林子里跑,肖纷迪拔腿就追,小胖跑起来颤得肉疼,帽子拿手里头不方便,就径直往自个儿脑袋上套,那副肥头大耳当然比不得肖纷迪这个营养不良的,死活套不进去,他就两手抓着帽檐往下使劲儿,那手劲儿同时也紧紧捏在肖纷迪心尖儿上。
“没他妈镀金,也没他妈镶钻,你他妈还给我!”肖纷迪气得肺叶子疼,一句话三个“他妈”,破了他最高纪录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帽檐边儿上那两只小胖手,心口也跟着一紧一紧的,生怕它们一个用劲儿就捏碎自己一颗心。
“小,粉蝶,”小胖爆发力强,持久力就不成了,扶着树干坐下来,喘气如牛,满脸都是汗水,“至于吗?为个破帽子追我二里地,我回家铁定要被我奶奶批评了,昨晚才吃的三碗红烧肉,这一通瞎跑给我消化完了。”
“什么破帽子,”肖纷迪狠喘一口气,一把将草帽夺了回来,翻来覆去检查了几圈,嫌弃地把上面的手指印儿扯平整,“这是我……我哥早上特意去给我买的!”
小胖喘了会儿,又对昨晚那三碗红烧肉扼腕叹息了好一会儿,才被同组的同学叫走了,说是得赶紧画完,他奶奶又给他做红烧肉了。
肖纷迪这两天吃得少,随便跑几步就脱了力,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他随意摆摆手赶人,“走吧走吧,我歇会儿。”
小胖的奶奶家就在村儿里,他晚上回去住,他那间宿舍就空了出来,肖纷迪寻思着申请来给夏亦流住,反正他那边也杀青了,正好来陪他。
肖纷迪靠着树歇够了,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环境来:这是一片树林,中间不知道是不是知了在叫,林子不算深,杂草丛生,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口井,这应该是一片废弃的试验基地。
随着这几年科学的发展,这样的试验井不少见,基本都是在乡下,为了安全着想,废弃试验井分布的地方都不建房,除了这种荒山野岭的写生活动,也没啥活动能碰到了。
肖纷迪直到现在都忘不了他参加比赛时,脚一踏出车门就被热风灼伤了,又是抹牙膏又是冷水冲的才没落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