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句清晰:“胡维生,别自欺欺人坑蒙拐骗了,也别自称我的父亲了,从出生起,我就没有父亲,你的财产、公司、亲情,我全都不想要,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想跟你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当然,如果你还残存一丁点良心的话,就去松山看看我妈,送她最后一程,至于其他的,我无话可说。”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这时候亮了一下,是任燃发来的微信。任燃:说好的探班,你人呢?季灼也懒得管胡维生沉默着在想些什么,低头回复消息:在剧组旁边的一个小酒馆里有点事谈,你先去酒店吧,我等会儿就回去“季灼,你是不是……跟胡烨见面那天,你们又闹得不愉快了?”胡维生开口,“你别理他,胡烨就是那个样子,没什么本事,只知道吃喝玩乐,他跟你比不了,当然,你现在也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停,我不关心胡烨,”季灼打断他,“胡烨从始至终都跟我没有关系,他有没有本事是你们家的事,而我有没有本事,也跟你无关。”见他的态度无比坚决,胡维生的神情终于浮现出了明显的不悦:“季灼,你真准备跟我站在对立面吗?我劝你不要做这种蠢事,成年人的世界里,要以利益为先,这一点我早就教过你。”“胡维生,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季灼站起身,不准备再和这个人谈了。他不在意是否跟胡维生站在对立面,胡维生的那一套东西放在松山市还能骗骗他母亲,放在海市就是完全不够看的,就算对方真要对他下狠手,vita的公关部也足以应付。在娱乐圈傲视群雄这么多年,vita也不是吃素的,不然当初合约一事就不会让季灼那么伤脑筋了。至于胡维生去不去松山看望他母亲,那也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了,他无法做得更多。这世上总有那么多难以圆满的事,就连季灼自己也有很多东西从不曾得到过,他慢慢明白了没必要事事都尽善尽美,人生或许就是一个逐渐接受遗憾的过程。胡维生见他真的要走,似乎急了,蓦地开口:“季灼!如果你要我去松山看望你母亲,你就必须答应代言的事!”季灼顿住,自上而下俯视着胡维生虚伪的一张脸,沉默良久,脑海里几乎将自己这二十几年的生活重新循环了一遍,才淡淡开口:“我不愿意。”胡维生没有想过会得到这个答案,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儿子一直对季如雪很孝顺。小时候为了她能跟胡烨打架、跟小混混打架,当了明星后也尽量让她过上了好的生活,生病之后给她请了专门的医生,用了最好的治疗药。那么多感情、精力和金钱都花费了,为什么现在却连这样一件小事都不答应?胡维生的身体里泛起一股怒气:“混账!你这个不孝子——!”季灼垂在身侧的指尖轻颤了一瞬。“咚咚咚!”门外这时候忽然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随即,没等屋里的人应声,不速之客便推门而入。胡维生还在气头上,平日里维持的风度素养一点都不顾了:“你什么家教?谁说可以直接进来呃——任、任……”待到看清楚来人后,胡维生的音调骤变,表情顿时风云变幻。但他好歹是见过点大场面的人,情绪恢复得很快。他缓缓从座位上起身,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什么话都没骂过一样,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任先生?抱歉刚才失言了,是我在教我儿子一些礼仪。”季灼的嘴角浮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任燃看了眼季灼,又看了眼胡维生,面带冷意。他虽然不清楚情况,但这小酒馆的隔音一般,他刚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那一声呵斥,他不敢再等,直接推门进来。进门的一瞬间便撞上季灼的眼睛,那双眸子里的迷茫和一闪而过的脆弱在往常很难见到,却霎时间让任燃心如刀绞。他慢慢走到季灼身边,伸手紧紧握住季灼的手腕,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季灼摇头,“谈完了,走吧。”说完,他不再多看胡维生一眼,径直离开。“等等!任先生!我还有点事想……”胡维生脸色微变,但那两人走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阻拦,也不敢阻拦。“任燃……”胡维生沉着脸,喃喃低语。他在海市经营多年,从一个小公司慢慢发展壮大,自然明白任燃这个人代表着什么。而且他善于观察人的神态,虽然刚才只有短短半分钟,他却看得出来任燃跟季灼的关系不一般,至少比寻常朋友要更亲密些。网上的传言是真的?难道vita公司愿意大退让的原因是任燃?胡维生遗憾叹息,这次他是真的感觉到了后悔。如果当初万事留一线,也不会跟季灼把关系搞得这么僵。但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在他面前横眉冷对的、丝毫不讨喜的小孩儿,能在如今的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呢,连他都眼红。另一边,季灼回到任燃的车上,车子往酒店的方向缓缓开去。车厢里谁都没有说话,季灼是不想说,任燃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季灼的父亲,可他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好?不,应该说很差。任燃一边想着,一边余光落在季灼身上,观察着他的表情。“好好开车,我现在还不想死。”季灼冷不伶仃开口,任燃眉头一跳,松了一口气道:“这不是被你吓到了吗?”“吓到?为什么?”“你都不知道你刚才什么样子吗?一张脸就写满了‘哥哥快点抱我,我好难过’,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季灼不屑地嗤笑:“放屁。”“呵,不信啊?我刚才就该给你拍下来。”“下次记得拍。”季灼满不在乎。任燃沉默半晌,突然开口:“不要有下次了。”他心疼。回到酒店,任燃看得出季灼的精神并不是很好,神色有些恍惚。将他送回房间时,季灼也并不想让他进去,只是抵住门框低头道:“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声音比平时多了分无力,显得有点软。任燃盯住他,蓦地开口:“我不想。”季灼皱着眉抬眼,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了。任燃往前靠近了两步,什么预兆都没有,上半身忽然间就扎在了季灼的肩膀上,直勾勾扑过去,猛然抱住了他。“喂——!”“别动,让我抱会儿,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