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新的感情更加容易,相信任少明白我的意思,是吧?”任燃静静地听完,垂眸敛目默不作声,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听得见夏日的蝉鸣,热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过了好一会儿,任燃才撩起眼皮,脸上恢复了平时示人时一贯的面无表情,透着冷漠的倨傲,那目光扫视着姜鹤年,像在打量着什么好笑的脏东西。“再续前缘比重新开始新的感情更加容易?季灼是这样的人?姜鹤年,你说的这些胡言乱语自己相信吗?还是说你已经把自己都成功地骗过去了?”姜鹤年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任燃嗤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季灼可不可能再续前缘,你心里也清楚。”被说中了痛处,姜鹤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一下。其实他在刺任燃的时候,又何尝不清楚季灼是个多决绝的人。那个人既然提了分手,那藕断丝连的概率就几乎接近于零了。可任燃跟他又有什么区别?季灼那种人,就连分手的劝解也只是祝他前程似锦,在对方心里,感情到底能占几分的地位?姜鹤年强撑着脸上的嘲讽之色:“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就有机会?”任燃想到季灼从那晚高烧之后的态度转变,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视线毫不躲闪地对上姜鹤年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些弧度:“这可说不定。”这话意味深长,就好像他和季灼之间已经开始在滋生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似的。姜鹤年的眉宇间染上更深重的阴霾,一想到他无望的爱情对于任燃而言是希冀的开端,那个和他相爱过的人如今和他形同陌路、开始跟另一个人纠缠不清,他就处在失控的边缘。“任燃,你在高兴什么?再烂的人也有一点真心的,可那一点点的真心有什么用呢?你以为你的机会就在眼前,但就算你成功了,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空壳。”任燃目光微闪,随即笑了:“那也比有些人身心尽失的要好。”姜鹤年深吸一口气,也笑了,只是那笑略显凄厉:“这么自信?别到头来空欢喜一场,算来算去,最后还是我拥有他的时间更长。”任燃的脸上闪过一抹厉色,眼底有压不住的戾气,漆黑的眸子里暗潮涌动,周身的森寒让面前的人几乎快要窒息。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进姜鹤年的耳朵里,让他遍体生寒:“是我平时在季灼面前太温和了,让你觉得我是软柿子吗?姜鹤年。”翌日,新的戏份开始拍摄,季灼来到片场,却发现属于姜鹤年的角色已经换了新的演员,连妆造都已经弄好,所有准备也已经就绪,随时可以开拍。周围已经不见了姜鹤年的影子。不到一天的时间,刘毅亲眼见证了从赶人离开、到换人、到联系新演员,再到新演员入组的整个过程。效率之高,还一点都不耽误任何的拍摄进程,甚至人家来替补的新演员不仅更适合角色不说,连片酬都没要。简直无可挑剔。不过好在那位姓姜的模特也是个靠关系进来的,演技一般,这被换倒是并不让刘毅心疼。只是不知道这人刚来剧组没多久,是怎么得罪任燃的。八成跟季灼有关系,刘毅望了眼不远处的人,叹了口气。
但该说不说,他也挺欣赏季灼的。拍摄的这些时日里,季灼给他带来了非常多的惊喜,吃苦耐劳暂且不论,演戏天赋是特别高的,给整个电影增色不少,而且悟性还高,说什么都一点就透,拍起来是又舒心又省力。如今年轻一代的演员里,季灼算是他合作过的最喜欢的一位了。刘毅朝季灼招手,示意他过来。季灼止住了想要向工作人员询问姜鹤年的想法,在他看来,对方是成年人,来去都是自由的,也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分手了,最好的关系就是当个陌生人。他走到刘毅跟前:“导演,你叫我?”刘毅让他凑近点,小声提醒:“我过几天会让常乐导演过来探我班,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他最近在为他的新片选角,你到时候记得好好表现啊,抓住机会。”季灼愣住,常乐的确是刘毅的老朋友,而且对方比刘毅还高上一线,是绝对顶尖水准的大导。刘毅能为他牵线,已经算是非常大的一个人情了。“谢谢导演。”“客气什么,”刘毅摆摆手,笑呵呵地说:“等以后你越来越好,拿奖拿到手软了,还能再来演我的片子就成。”季灼笑了一下:“借导演吉言,一定会的。”过了几日,临近杀青的时间,常乐果然来了,很有个性的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人字拖,戴着遮阳草帽,在摄影机后面一坐就是一下午,除了跟刘毅以外,很少跟别人交流。刘毅把季灼出彩的戏份调了一些在那天拍,季灼早有准备,拍得非常顺利。当天晚上,安琴就发来消息,说是收到了常乐那边的试戏邀约,而且据她打探来的消息,试的角色似乎还是男一号。这实在是一个意外之喜,就连季灼也高兴了好几天,在不久后到来的杀青宴上,他来者不拒,喝了不少酒。几个月的拍摄下来,莫楚云和李志明都挺喜欢这个后辈的,两人都是爱酒的人,亲自过来敬酒,季灼更不可能拒绝,在莫楚云的起哄下,一连喝了好几杯。等到季灼去和刘毅喝完,杨怀也来敬酒。其实杨怀的戏份并不多,不用在剧组留到现在。但这小孩儿有股执拗的劲儿,就算他自己的部分杀青了,也在剧组里多呆了好些日子,天天来看季灼拍戏,也不上前交谈,就搬个凳子远远地看着。莫楚云还打趣季灼一部戏收获了个软萌小迷弟。杨怀酒量不行,早就喝得一张脸红扑扑的,此时站在季灼面前,眼里还泛着迷糊的水光,在大厅吊灯的照射下晶亮晶亮的。他两手端着酒杯,在酒劲儿下胆子大了一些,看向季灼的眼神十分认真。“季灼……哥,谢谢你,导演说我那场戏拍得不错,我知道是你、是你调动了我的情绪,我很感谢……这次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杨怀讲得磕磕巴巴,在旁边的任燃听得直皱眉头。他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一手支起来撑在脑袋边,抬眸盯着季灼听得认真的神色,一手搭在桌子上,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频率越来越快。杨怀丝毫没有注意周遭的动静,似乎满心满眼都只有季灼,还在继续说:“不、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季灼哥可以交换一个电话号码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