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洪家的车上,坐在后排的苏梅看似在闭目养神,其实,她的内心波涛汹涌,大脑也在飞速转动。
叶天坐在副驾上,他问苏梅,“姑,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苏梅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在思考着和洪奶奶的对话。
洪奶奶听到叶天再一次问她,孙子孙女多大年纪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会。
“我的孙女叫晓春,今年2o岁,夏天出生的。两个孙子是双胞胎,今年18岁,刚念大学,冬天出生的。”她平静地说。
“2o岁,那不就是~?”苏梅震惊地说。
“可是,冯霞嫂子,当时,当时,没怀孕啊?”
苏梅拉着洪奶奶的手,急切地问。“洪婶,她是不是?”
洪奶奶说,“这孩子,是冯霞在后山捡回来的。她去后山挖野菜,在路边发现的这个孩子。当时,这个孩子已经没气了。冯霞把她捡回来,用嘴为她吹气,折腾半宿,终于慢慢缓过气来了。这孩子是用羊奶喂大的。她就是我的孙女,晓春。”
洪奶奶举起手里缝补的小衣裳,“还记得这块布么?”
苏梅一看,觉得很眼熟。“这是?”
洪奶奶笑了。
“这是包那个孩子的一块布。你不认得这块布吗?”
“这是,这是我的衬衫?”苏梅再次震惊到了。
“是的,当时冯霞捡回来的孩子,身上就包着这块布。”洪奶奶说。
“这是?”冯霞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时的心情。
洪奶奶的神思,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这块布,是我包在孩子身上的。当时我想着,这孩子来人间一回,还没睁眼见到妈妈就走了,我就用你的衬衫包着她,就像妈妈抱着她一样。我把她放到了后山的草丛里。”
“之所以没埋她,我也是想着,没准儿啊,这孩子还能缓过气来,还能有机会被人看见,还能活下来。”
“冯霞把她捡回来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孩子。当时我没告诉你,是不知道你咋安置她,毕竟,你还要回城,没办法带她回去。”
“这也是我家和这孩子的缘分,我把她当自己的亲孙女一样对待。冯霞更是把她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
“这块布,我做了一件小衣裳,一条小裤子,都是孩子小时候穿过的。这件小衣裳,你拿回去吧。那条小裤子,在那个孩子手里。”
洪奶奶把手里缝补的小衣裳递给苏梅。
“这件事啊,我本来想带到棺材里,谁也不告诉了。后来啊,这孩子来了。”洪奶奶看着叶天,说。
“你们来找这孩子了,我不能再拦着,不让你们母女相认啊!”
“当年,我已经造了一回孽,没告诉你,孩子被捡回来的事,我已经后悔了半辈子啦。”洪奶奶老泪纵横。
“小苏梅啊,你别怪洪婶子啊。”
苏梅的心情说不出的感觉,是高兴,是买的,还是惶恐,她不知道。
“洪婶,我得感谢您,感谢冯霞嫂子。没有你们,那孩子,那孩子就没了。”
“我这次来,就是想知道她还在不在。我没别的意思,洪婶。”
洪奶奶说,“你冯霞嫂子也不在了,这孩子啊,要是能回到你的身边,我,我,我不拦着。”
“洪婶,她,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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