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了?难得下雨,我想去外面看雨景。”
明明看不到还这样说,就是存心让她心软。
他偏不自觉,还故意拽了拽她的胳膊,轻声讨好道:“戚弦,我还想听你的琴声,不知比起雨打芭蕉,哪个更好听?”
莫名地,戚弦想到那日昏黄的烛光中,他靠在自己肩头像猫一样撒娇。
原本有些激荡的心情瞬间冷凝。
这家伙看起来高贵疏离,其实本质确实个撒娇怪么?或者是那种虽无意识,一举一动间却在勾引女子的类型?
若不是之前警告过他,谁知道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了!
戚弦连忙扯开自己的袖子,离他远远地坐下。
谢景洋似乎有点察觉,也收起方才的失态,稍微坐直了些,垂着眼睑,淡笑道:“戚弦不愿意便罢了。”
那话语中,竟然有淡淡的委屈意味,戚弦觉得自己也太容易多想了。
“祭祀既已成功,降雨也很顺利,我在京城也没事了,明日便可启程前往漠州。”
止水提着热水进来,“戚姑娘,属下也给你屋里送了热水。”
“谢谢,你帮他沐浴换衣吧。”
戚弦回到自己屋里,洗好后换了干净的衣裳,望着墙上挂的琴,有些愣神。
现下他听不到雨打芭蕉,只能听到她的琴声,若是拒绝,似乎真的太不近人情了。
叹了口气,将琴置于桌上,点燃蓬莱香,拨动琴弦。
那一边,正由止水帮忙穿衣的谢景洋勾起嘴角。
“我就说,戚弦最是心软了,虽然生气我逾矩,但还是会关心我。”
止水瞟了眼他的神情,莫名想起了“恃宠而骄”这四个字。
心里暗自小声道:“主子套路真深。”
皇宫,芳柔殿。
贵妃的寝宫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下人们跪在门外,看着一件又一件瓷器从里面扔出来。
丫鬟梳云皱眉道:“这样不是办法,我去劝劝娘娘,总不能让她伤到自己。”
梳云躲开飞出来的花瓶,进了屋跪在地上哭道:“那新进宫的贱人怎么能这样对娘娘,您父亲是当朝丞相,怀有皇嗣,又深得帝宠,哪能让她抢了风头!娘娘,奴婢心疼您啊!让奴婢帮您砸了这些吧,仔细别伤了您的身子!”
杜水柔恨恨地看着地上的狼藉,扶着肚子靠在桌边,“她抢不走本宫的风头,陛下自然知道这雨是本宫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