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七,巳时。
花随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天竟然已经大亮了,猛地起身,赶紧下床,草草整理整理,飞奔出门。
紫初见了她:“主人,您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花随云爬上她的背,匆匆问。
紫初振翅往清寻殿飞去:“巳时一刻,还早。”
“早?早吗?”
“嗯……从哪方面说呢?我不知道,但今日不是还没过一半吗?只要在今天去见玉惟真人不久好了吗?”紫初不确定主人为什么那么焦急。
花随云知道自己和她说不清了,一天的确还没有到一半,啊……但这可是第一日去拜见师尊,应当提前在卯时候着,至少也不应该超过辰时,居然都那么晚了。
她一边安慰自己,云间可能就不那么在乎这些规矩了,一边又很担心给师尊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外院的时候就下去,我步行进去。”花随云认为既然已经迟了,礼数应当周全。
紫初不懂为什么,但没有问,照做了。
花随云把它留在院外面,自己跨过外院,怀着忐忑的心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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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上殿阶,忽然一阵风将她拉入殿中,她惊诧抬头,是玉惟真人,此刻正端着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她没有乱了阵脚,仪态挑不出一点错,恭恭敬敬地跪下:“弟子花随云,拜见师尊。”
玉惟真人转着酒杯:“随云?意为何?”
“‘花随云’三个字都是是一句诗里取的字,弟子在凡间不知父母,因而没有姓。”
“既没有父母,是天生地养的?”
花随云顿了顿,答:“凡间生存不易,大概是弟子的父母无力抚养弟子,弟子还不记事时,便被抱养为宫侍。”
上座的人微微点头:“几岁了?”
“弟子后日便八岁了。”
她点头,玉手轻抬,一个精致的木盒和一块白玉牌出现在花随云的面前,花随云双手接过。
“这是见面礼和你的腰牌,宗服穿不穿无所谓,腰牌带上,别人就能一眼认出你的身份,你刚入宗门,别人不认得你,小心被不懂事的孩子冲撞了。”
花随云垂目:“多谢师尊。”
“花?”她轻笑,“既然拜入我座下,曾经的姓名不要再提了,冠我姓姓:「宣」,便是新生了,更名为「容情」,字,就「情上」吧。”
素手凭空轻画,花随云看清了自己的名字。
宣容情|情上
叩谢。
“下去吧,去找你的师兄们,他们五年之内会留在凝思宗,会教导你,别的宗感兴趣也尽管去学,无人敢怠慢你。”她抬手仰头饮酒,“至于我,倘若你没有让我感兴趣的地方,我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花随云恭敬地应答道谢。
退出清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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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走着,花随云又一次感叹凝思宗真的太大了。
“你认得这里的每一处地方吗?”
紫初摇摇头:“我只知道大概,细节不知。”
不出几步,紫初就耐不住性子了:“主人……现在就回去,好不好?途明还要吃东西呢,我想到外面去玩,行不行?”
花随云明白了,挥挥手让她去:“你先回去,酉时末再来寻我,能找得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