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逼婚把人抢了去,这是没当老婆却推荐他做了仵作?要是推荐许哥儿做仵作,当初哪里用得了那抢婚的阵势,许仵作自己怕是还得备上谢礼上宁王府致谢。
对于许小圆的回答县令虽然还是满脑子的不解,但两位王爷在上,他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听了月和县令与许小圆的一番对话,宁王问:“悦客客栈现场可派了人守护?”
月和县令忙答道:“回宁王殿下。有,有,县衙的捕快已经将客栈围了起来,保证一隻苍蝇也飞不进去;客栈受伤之人也都全部派人另寻住处安排妥当,在案子查清之前,所有人等一律不得离开本县;悦客客栈的掌柜伙计一并拘押在案,等候提审。”
宁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这县令回答问题还能举一反三,许小圆在一旁听了,觉得是个能干事的官。想起原身父亲能在这样的官员手下干活,工作应当不错。可惜,都被宁王那个登徒子给毁了。
想到宁王,许小圆一时间情感又复杂起来。昨夜要不是宁王救他出来,没准他现在就是外面中场上摆着的焦炭其一了。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宁王不像个坏人,但又实在想不明白他原来逼迫原身一家是为何。
要说真的是色迷了心窍,可到他离开宁王府,宁王也没对他用过强。许小圆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宁王的迷之做派是为哪般。
在宁王和月和县令问答期间,瑞王看了宁王一眼,又看了月和县令一眼,没有做声。
洗漱之后用了早膳,月和县令、县丞、县尉等人就带着衙役捕快分头去了客栈现场查探、狱中提审、住客问话。许小圆则留在县衙验明尸身,两位王爷无心闲暇,都留在中场旁的廊檐下看许小圆验尸。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些人是被悦客客栈的大火烧死的,但是验明死因存檔,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
古代的法制还是很完善的,其实并没有像现代的人们想象的那样,做事全凭官老爷的喜好。这是许小圆穿来后的切身感受。
相比宁王府的随从只是伤了两人,瑞王府那边就要惨一点,瑞王的随从有一人葬身大火,没逃得出来,如今尸体也摆在衙门大堂外的中场上,分不出究竟是哪一具。除此外,另有多人受伤,其中两人伤势较重。
看着瑞王阴郁的脸,许小圆能感受到瑞王此刻的心境。出京寻医,却遇到这一檔子事,任谁也难有好心情。
许小圆一具具尸体验过去,忽然瞪大了眼。
“怎么回事?”坐在廊檐下的瑞王和宁王见了,纷纷起身围了过去。
许小圆指着正在查验的一具焦尸道:“这人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死后被焚尸。”
“何以见得?”瑞王问。
许小圆道:“此人与其他几名死者检验相比,尸体没有生活反应……”
“生活反应?这是什么意思?”瑞王和宁王都一脸莫名地望向许小圆。
许小圆暗道不妙,古代应该还没有生活反应这种法医术语。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就是活人被火烧死后,尸表会有一些身体特征展示出来,但是焚尸的话就没有这样的现象。”
然后迅速举起死者的手足展示给两人看:“两位王爷请看,这具尸身的四肢虽然卷曲但是一种比较松弛的状态;再看旁边这几具尸身,躯体佝偻,四肢卷曲,力度明显要强。这具尸身与前面几具展现出来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
隔行如隔山,验尸之事两位王爷并不懂,很容易就被许小圆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去追问什么是生活反应力。
“还真是这样。”瑞王看了看道。
宁王听到这里也道:“本王记得你以前说过,活人被烧死,因为求生本能,会有自我保护意识,会本能的卷起身体躲避大火的烟熏火燎;而焚尸者因人已经死了,所以没有这些防护动作。”
“确是如此,王爷记性真好。”许小圆表扬道。
瑞王看了看宁王,又看向许小圆。
宁王对瑞王笑道:“以前许哥儿在宁王府时,给我讲了不少他以前随他爹勘察验尸遇见的趣事。大哥温润如玉,静妃娘娘给你保护得好,肯定听不来这些血腥粗野之事。”
瑞王表情不是很好的起身:“五弟倒是对这些感兴趣得紧。”
许小圆又指着这具尸身的颈部道:“这人的颈部软骨基本全部断了,他丧命的真正原因在此。”
宁王还蹲在一旁看:“能验出这人身份吗?”
“这人衣饰已经烧得一干二净,尸身本身几乎也是焦炭状,比其他几具尸身烧得都要严重。想从衣着和身体特征表现,很难判断身份。”许小圆道,“如今只能先统计出死者身份,再按照死者身份一一对照查验,逐一排除,才好判断。”
宁王想了想:“这事交给我。”
说着完带着听风走了。
许小圆继续验尸,在剩下的尸身中,他又验出一具尸身不是大火烧死,而是死后焚尸。并且此人生前与人发生过打斗,许小圆还从尸身中取出一枚箭簇。
这时已经过了半日,离开的宁王查探回来了,外出的月和县令等人也暂时回衙了。
大家都在中场上等许小圆解说这最后一具尸身的死因。
“他肩头虽然中了一箭,箭簇也留在了体内,但这不是他的致命伤。这虽然不是他的致命伤,却也是他丧命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