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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大海将属于它的收了回去。

第十六章

&ldo;很高兴见到你，库尔茨教授。&rdo;动物考古学教授哈罗德&iddot;麻姆福德说，&ldo;伯爵茶可以吗?&rdo;

&ldo;最喜欢了。&rdo;坐在费尔班克斯阿拉斯加大学校园麻姆福德办公室里面的那人说。他的脸很长，下巴突出，眼睛是淡蓝色的，一头棕色的头发正在变白。

麻姆福德倒了两杯茶，将一杯递给他的客人。&ldo;你的旅途可真长。费尔班克斯和柏林隔得很远。&rdo;

&ldo;是的，德国离这里有好多英里呢，麻姆福德博士。不过我一直想到阿拉斯加来。这里是最后的人间净土了。&rdo;

&ldo;现在改变也很快了，&rdo;麻姆福德说，他中等年纪，身材矮小，脸庞活像一头友好的海象，&ldo;真见鬼，市区甚至还有一家沃尔玛。但你不用费多大劲就能找到原始的乡下地方，有很多灰熊和麋鹿。我希望你能去德纳利公园看看。&rdo;

&ldo;啊，没错。那在我的计划中。我已经迫不及待啦。&rdo;

&ldo;要花上一整天，不过很值。我很抱歉你错过卡尔拉&iddot;詹诺斯。我在电话里面提到了，她几天前去进行一次实地考察。&rdo;

&ldo;我最后一分钟才决定要到这里来的，&rdo;施罗德说，&ldo;我意外地空出一阵时间，心血来潮，就到阿拉斯加大学了。我冒昧来访，你还热心接待，真是个好人。&rdo;

&ldo;别客气了。我才不会怪你想和卡尔拉会面呢。她是个又聪明又可爱的女人。她原本在离这里70英里的戈斯特河遗址发掘。我们就在那儿发现了一些刻有图案的猛犸象牙。真叫人兴奋。她写过一篇论文，探讨早期猎人猎杀猛犸的问题，是我在这个领域见到的最棒的发现了。我知道她渴望碰到一些学术背景和你一样的人。&rdo;

施罗德在安克雷奇一家金库影印店伪造了他的学者身份。他在名片上伪造的身份是赫尔曼&iddot;库尔茨，柏林大学的人类学教授。他的姓借用自康拉德的《黑暗之心》中那个神秘人物。

只要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一纸证书便足以取信于人，终其阴暗的一生，他从未对此感到意外。在说了这么多年美国西部腔调之后，伪装最难的地方反倒是挤出一副奥地利口音。

&ldo;我看过那篇文章，&rdo;施罗德撒谎说，&ldo;和你说的一样，让人印象非常深刻。我还看过她那篇提出关于猛犸灭绝理论的论文。&rdo;

&ldo;那是卡尔拉的成名作。她认为人类对猛犸灭绝只有微不足道的影响，之后她跨了一大步，提出一次大灾难才是原因。你可以想到这中间的冲突有多大。&rdo;

&ldo;是的，这真是个非常有争议的理论，但我喜欢她大胆求索的精神。她这次实地考察和她的灭绝理论有关吗?&rdo;

&ldo;密切相关。她希望在西伯利亚一个荒岛上找到证据支持她的理论。&rdo;

施罗德叹了一口气。&ldo;西伯利亚离这儿太远了。那边怎么去呢?&rdo;

&ldo;卡尔拉先是飞到朗戈尔岛，然后跳上一艘将她带到新西伯利亚群岛的破冰船。那艘船两个星期后会接她，然后再过几天她就回到费尔班克斯了。你到时还在阿拉斯加吗?&rdo;

&ldo;很遗憾，不会。不过我很羡慕她的征程。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舍弃一切随她而去。&rdo;

麻姆福德靠在椅背上，双手叠在脑后。&ldo;象牙岛一定会变成新的坎昆。&rdo;他笑着说。

&ldo;什么?&rdo;施罗德说。

&ldo;象牙岛是卡尔拉目前工作的地方。有个发现频道的家伙昨天到我办公室来，说他和一组成员在阿拉斯加拍摄关于麦金利山的特别报道。他好像听过卡尔拉所做的事情。我跟他说起象牙岛的时候他特别感兴趣。说他要改变行程。问起整个计划。我想只要有一本厚厚的支票簿，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rdo;

&ldo;他叫什么名字?&rdo;施罗德说，&ldo;也许我在旅途中碰到过他。&rdo;

&ldo;亨特，&rdo;他说，&ldo;斯科特&iddot;亨特。一个强壮的大个子。&rdo;

施罗德笑起来，但他眼中露出轻蔑，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假名。&ldo;那我可不认识。你当然跟他说过去象牙岛有多么困难吧?&rdo;

&ldo;我让他去机场找乔伊&iddot;哈珀。他过去是个专门飞边远地区航线的飞行员，现在开了家公司叫北极星航空公司。他们运送全包式的探险旅行团到俄国去。&rdo;

施罗德张口把剩下的茶都喝了下去，尽管它烫得他喉咙发痛。他谢过麻姆福德热情招待，开着租来的轿车前往费尔班克斯机场。机场有临近北极圈的地利，远东和美国之间很多飞越北极圈航线的大货机都会在这儿停下来加油。施罗德停车的时候看到一架波音747正在起飞。机场本身相对较小，一问之下就找到了北极星航空公司的办公室。

接待员给了施罗德一个愉快的微笑，说哈珀先生听完电话马上就有空。隔了几分钟，哈珀走出来。他看上去就像刚被分配了一个重要角色，负责飞往一个边远地区。他是个精瘦的男人，眼睛很机灵，嘴巴上留着一圈浓密的胡子;从外表看来，他还没完成从一个边远航线飞行员到旅游业经营者的转变。

他的胡子修剪得很整齐，但他的头发乱蓬蓬的，盖住了耳朵。他的衬衣是新的，也用熨斗烫过，被塞进一条穿起来正舒服的褪色牛仔裤里面。他装出熟门熟路的样子，但他眼中有点担心。他侧身在接待员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关于燃油账单的话，然后陪着施罗德走进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