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前段时间某著名时尚杂志给她做过一个个人专访,里面问及她为何如此钟情于白色和裤装,zoe的回答看上去轻松实则却充满苦楚,她答道:白色让我觉得宁静,至于为什么一直穿裤子,那是因为车祸在我的腿上留下了一条无法消除的疤痕,我没有办法穿裙子了。她的脸上保持着淡然的笑,柔顺的齐耳短发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而她的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她身旁的谢铮今日也着一身白色,白净如雪的衬衫配上乳白色的暗纹领带,一尘不染的西服把他精致儒雅的气质发挥到极致。这么一对的出现,任谁都会觉得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人立刻笑脸相迎,开口就是恭喜恭喜,想来他们即将订婚的消息已是全城皆知了。只是,这个时候一声不响的冷哼让这个热烈的气氛顿时冷却了下来,那些个道贺的人看到谢铮身后的人挂着的笑脸立刻变得尴尬起来。谢铮不回头也知道后头站着的是谁,他神态自若地对眼前的人说:“请柬我会派发给各位的,希望各位到时候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订婚?怎么我这个做父亲的没听说我哪个儿子要订婚呢?”后面传来不冷不热的声音,可那其中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心凉胆寒。谢铮迅速转过脸看zoe的反应,还好,她淡定地目不斜视,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谢铮拍了拍zoe挽着自己的手,想要安抚她,可不知他的手竟比她的手还要冷。谢崇踱步上前,没去看zoe,径直对谢铮说:“你怎么胡闹我不管,但事关重大,你丢脸不要紧,不要给我们谢家丢脸。”说完,依旧不看zoe一眼转身离去。“对不起,我父亲他……”zoe轻笑一下,没有作声。谢铮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心下有些着急。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又一个前来的人打扰。“晚上好,两位。”来人正是南宫原,此时的他已经换去刚才一脸阴沉的表情,温和地笑着跟谢铮和zoe打招呼。他其实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也看到了谢崇的一番行为,厌恶那个老家伙如此轻视言默,但更难以忍受他们俩亲密的样子。zoe闻言看向南宫原,几日不见,他像是清瘦了一些,虽然依旧俊秀。他穿着的不是下午她看见的那身衣服,暗蓝色的西装带着点神秘的感觉,没有打领带而是随意带着一块浅银色的格子方巾。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着裤袋子,说不出的帅气。他微笑着,一出现就不再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挺秀的鼻梁在灯光下印出淡淡的阴影,有一抹看不透的深沉。还记得如果他大笑起来,就会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zoe淡淡调离视线,显然没有心思去应付这个人。谢铮倒是好修养地跟他来回谈了会,直到众人都落座了,他们才走向各自的座位。在场的人均发现,谢家三位都到了场,却没有坐在一起。老爷子和大儿子紧张的关系众人皆知,不坐在一起是正常的,而小儿子恐怕哪边都不想得罪,干脆自己管自己。灯光略微调暗,台上的拍卖师宣布拍卖会开始。掌声响起,第一件物品被人抬上展示台。她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东西看,但谢铮还是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有喜欢的吗?”他在她耳边悄声问道。没有反应。“zoe。”她这才回过神,茫然地转过头看他。“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他温和地又问了一遍,“有喜欢的吗?”“这不是做慈善用的吗,不是给你享乐的。”她淡漠地回了一句,谢铮微怔,如此明显的被给了难堪,不用再问他也清楚她心情不好便不再多嘴。她皱了皱眉,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台上不知是第几件物品被摆上台。但让她在意的不是那些拍卖品和一声声比价声,而是身后的一束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背后,想到那束目光的主人更是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陆陆续续已经成功交易了十余件物品,接下来那一件摆上台的时候猛然将zoe游离的思绪扯了回来,她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礼仪小姐摆放在台面上的东西。一把小提琴。琴很漂亮,左半边是深棕色的,越往右却越是发红,到了右边就呈现出了红棕色的色泽,看得出原来的主人对它爱护有佳,才让它看上去光亮如新。只是,这把琴的指板处却是破裂的。zoe脑中变成一片嗡鸣声,隐隐作痛,过往的景象飞快地在眼前闪过。她扶住额,想让那种疼停下来,耳边充斥的竞价声却让这样的痛蔓延至心脏。一声比一声高,奇怪的现象,只是一把破裂的小提琴,却有那么多人争相竞拍。谢铮发现了她的反常,低下头担忧地问:“不舒服吗?”zoe略显烦躁地避开他伸出的手,指尖不知在何时已变得冰凉。谢铮不明原委,只能在一边干着急。这时候,台上的拍卖师已经开始对着话筒喊:“六十八万七千元一次,”台下没有人再做反应,“六十八万七千元两次。”台下忽然有人举牌,拍卖师愣了一下,马上重新喊道:“七十万七千元一次,七十万七千元两次,七十万七千元三次。成交!这把琴属于这位小姐的了,感谢您为我们的慈善事业捐出的七十万七千元。”一锤定音。谢铮看着zoe紧握着拳,冷着脸把牌放下,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她倏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正门口。偌大的宴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这个面沉如冰,冷艳绝美的女人。那一脸的冰寒是怒极的表现,淡漠如她,七年来,他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呆愣了片刻,他才想到去追她。可未等zoe走到门口,也没等谢铮追上来,有个人抓着她的手瞬时飞奔起来。zoe愣神一秒,恍惚间感觉到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我是不会把她让给你的。”像是骑士骄傲地在宣誓。眼前的人就依旧风度翩翩,英俊不凡,带着骑士的骄傲拉着她的手逃离身后的虚伪繁华。一出大门就看见已经停在那边的车,温岭笑眯眯地靠在车边为他们打开了车门。zoe已经被这旋风般的速度弄得无暇思考,更不要说抵抗了,南宫原让她坐到副驾驶座上,来不及跟温岭说句谢谢就匆忙跑进驾驶座一脚油门冲了出去。温岭悠哉地对着黑暗耸了耸肩,看到火速追到门口的谢铮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迟了两秒。”车子里还没来得及开暖气,南宫原急着拉zoe出来都没有留意到她没有把外套穿出来。“冷吗?”说完就想去开暖气,却被zoe阻止了,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窗外飞速被抛弃的景物,一张脸上像是被一层冰覆着,空气骤然紧张起来。车子一路前行,zoe没问他这是去哪,如同世外高人一般全然置身事外。南宫原从侧面看了她一眼,心里紧张得全身的毛孔都想往外透气,酝酿了下他开口道:“如果刚才你不行动,我会把它拍下来。”侧头看了看她,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叹了口气:“它对我那么重要,我又怎么可能把它拿出去拍卖呢。其实……我只是想看一看你会有什么反应。”zoe没有出声,但略微勾起的嘴角说明她在冷笑,带着不屑和气愤。会生气就是好事,南宫原稍稍松了口气,如果她真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就真没辙了。车子又开了一会,然后在一片喷泉前停下。当然,此时已经看不到喷泉了,静静的水面在月光下波光盈盈。过两天就是年三十,大马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了,所以举目望去四周只剩下他们。车子里谁也没动,zoe盯着眼前的水池像是要盯出一丝波纹一般。南宫原反身从后座拿出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她没有挣扎,任由他帮她扣好扣子,再戴上围巾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