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原其实酒量并不好,稍不注意被灌下几瓶啤酒,他就开始有些头晕了。再次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二十了,南宫原心里的不安不断扩大,顾不上身边的人的劝阻,匆匆跑到门外给言默寝室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的杜薇蔷很明确地告诉她言默早上出门后就没有回来过。南宫原挂了电话,脑袋里竟是一片空白,由于酒精的原因,他的头脑有些断路,靠在墙上吸了两口气,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学长,怎么了,不舒服吗?”郁芬芬好听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南宫原顺势回头,看到郁芬芬微红的脸跟一朵花似的,一双美眸温润如水。“没什么。”南宫原挪开视线,重新站直了身体,“你帮我跟里面的那帮家伙说一声,我先走了。”“为什么?学姐还没来呢,怎么就走了?”“她手机打不通,我有点担心。那就这样,我走了。”“学长,我觉得你还是在这里等比较好。既然和学姐约好的,学姐就算不来也会想办法告诉你,如果她真有什么事,别人也好找你,不然你这么一走,大家到哪去找你?”郁芬芬又接着给南宫原提建议说,“不如你再等等,可能学姐过一会就来了呢?”南宫原仔细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出了口气,对郁芬芬笑了笑:“你说得对,我不应该这么急,再等一会吧。现在出去找,也不一定找得到她。”郁芬芬微笑着陪同南宫原重新回到包厢。而此时,言默正站在医院的门口发呆,身形萧瑟,医院门口苍白的灯箱照得她雪白的脸如同鬼魅一般。谢铮站在她身旁却一点都不敢上前打扰她,只是在她身后一小步的地方看着她。言默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不慎又倒退了一步。谢铮忍不住出手扶住她,低声道:“小心。”却被她挣脱开了。言默吸了口气,整个人都在夜幕下颤抖,长发轻轻晃动。像是用足了全力,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她的情绪很不稳,按一串号码,竟重复了5次才成功。很长时间的等待,手机在她手里险些掉下来,终于电话的那一头总算是响起了声音。“左文兰现在在市过世南宫原第一个反应是没反应,两秒钟后,他猛地推开郁芬芬,跌跌撞撞地跟着冲了出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拦住言默,跟她解释清楚刚才那出“暧昧”的画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快,南宫原便在大厅里追上了言默,言默还在跑,他加速赶上去,准确地抓住她的手,迫使她停了下来。“言默,你不要跑,你听我说。”言默不肯转过头,依旧奋力挣扎着。南宫原咬着牙把她拉到自己身前,但是她依旧不肯看他。他从来没有尝试过被左言默这么奋力地挣扎过,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言默,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言默,你不要再打了,你听我解释。”南宫原的印象中就算是遇到天大的事,言默都能面无表情地沉着应对,可是,今天的她却失常得让他讶异。在他看来,言默就算看到刚才那一幕,也应该冷着脸转身离开,或是站在那盯着他给他压力,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你到底……”南宫原话还没说完,就被言默空出来的左手甩了一巴掌。他惊诧地看着言默,手上的力道不禁放松了一些,言默的右手立刻挣脱了出来,随即又是一巴掌。左言默寒着一张脸,死瞪着南宫原,大力喘着气。整个大厅里的人都纷纷朝他们这边看来,鸦雀无声,她扬起头闭上眼,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睁开眼后再没看南宫原,转身继续往门口跑去。南宫原狠狠地跺了跺脚,迅速迈开步子跟上去,谁知刚到门口,竟被一个陌生男人拦了下来。南宫原愤怒地看着这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男人,想要动,手臂却被那个男人钳制住了。“你干什么?”那个男人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然后潇洒地对他冷笑了一下,说:“不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她母亲刚过世,你自己看着办吧。”南宫原心上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了一下,片刻后,疯了似地冲入夜色。谢铮站在华丽的旋转门前,金色的灯光大面积地照射在他身上,口袋里的手机已经不止一次地震动了,他这才接起来一脸柔情地说:“喂,宝贝,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耽搁了。”电话里的娇弱的女声不依不饶,他耐心地哄道:“乖,我这就去你那,你等我。”南宫原穿梭在人群里,追了好一会,终于是在城市中心湖边上的一张石椅子上发现了那个孤独单薄的身影。他停下了脚步,不敢太靠近,保持一定的距离看着她。这个时候,他不自主地想起上次在言默家楼下的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的她被母亲狠狠扇了两个耳光后,一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倔强又悲哀地独自疗伤。此刻,她还是旁若无人地把自己抱得小小的,紧紧地躲在背光的地方,像是被凝化了一般,犹如一只受伤的小猫,黑暗中散发出无尽的绝望气息,逼迫着你最脆弱的神经剧烈颤动,恐惧、害怕已不足以表达此时的感情。什么,都没有了。世界静悄悄的,虚无,空旷。南宫原从来没有这么憎恨“巧合”这个词过。他提了口气,迈着最轻的步子走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待靠近她的时候,忽然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言默却没有动,全身冰凉。南宫原贴着她的脸,一股子寒意电击一般刺入他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