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句骂人的话被求生欲按灭。
他敢骂卫珩,他就可能走不出玄山山门。
七杀使只能借被卫珩接二连三打脸的怒火压下对舒遥的恐惧,咬着牙道:
“贪狼使弑尊上,便是和整个魔道为敌。仙魔两道虽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奈何贪狼一事事关重大,道尊包庇贪狼,便是与整个魔道为敌。”
听上去就很刺激。
屏风后舒遥倒吸一口凉气由衷想。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扮一回爱他就为他单挑整个魔道的祸水角色。
卫珩回答依然是波澜不惊的三个字:“我知道。”
他似乎不想和七杀使,一个软硬兼施苦口婆心,一个万变不离其宗我知道死循环下去,微蹙着眉头补了一句话:
“要么拔剑,要么离开玄山。”
他说话时的神容很平和,仿佛在论道台上披了一身的清风晨晖向三千玄山弟子不急不缓,条条讲道。
口吻却狂妄得很。
顾及到他放话的是在魔道横着走了几百年,让雪天死后魔道的第一人,这狂妄更要增添上三分。
然而七杀使脸色一阵青红交错之后,竟然生生忍下这口气。
卫珩明晃晃亮出他的态度,自己不走莫非真等着卫珩拔剑,灰溜溜的滚下玄山去吗?
敢暗暗与让雪天叫板的七杀,面对卫珩时甚至连拔剑的勇气都不敢有。
至于舒遥——
有舒遥的软肋在手,七杀使不怕舒遥不跳出来。
唯独离去时不甘丢下一句:“贪狼真是好大本事,倒是我低估他一张蛊惑人心的皮相。”
还真不能怪舒遥,卫珩心想。
这件事算来算起和他没关系,反是自己去主动招惹的他。
没等卫珩为舒遥辩解两句,七杀使不打算待在这块地界上自取其辱,抱拳风风火火地走了。
这你可不能怪我。
卫珩将目光投向隔开前后两殿的屏风后面,希望这位传说中性情乖戾的贪狼使别一时迁怒把屏风给拆了。
见七杀使已经走,玄山掌门不再伪装,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师妹,快,再给我一颗天王保心丹。”
玄和峰主握紧瓶口,担忧道:“师兄,你今天服食的分量太过,你吃得消吗?”
“我没事。”吞下丹药的玄山掌门不见虚弱之态,复又目光如电,威仪深重起来,“师弟,我知玄山靠你撑着,我没脸来和你摆师兄的架子,只是师父嘱托,今日,我却不得不当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