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是一个水匪,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父母没有在阮字和七字之间加上一个小字,因为这样就可以和他的偶像挂钩了——————虽然这个偶像是在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和阮小七只差了一个字以后才开始追的。
在追随偶像走上了水上“好汉”这条路以后,阮七一直就没干过什么大事,平时也不过是劫一些小的商船和渔船罢了,因为一向只在河口镇和富池镇之间流动作案,而且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大案,所以当地的官府也没拿他们当过什么事。
阮七也很聪明,在劫到商船或渔船的时候只要抢到东西就绝不会伤了船上的人,哪怕是没抢到什么东西顶多也就是揍一顿之类的。
如此一来,当地的官府就更不拿他们当回事了,这年头乱党都防不过来,哪里还会去管这些不成气候的小水匪。
只是今天,这个在手下眼里一向只是会吹大气的头领,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要带着他们去劫江轮…
江轮,那可是江轮,几百上千吨的江轮,不是平日里劫的舢板小渔船,而且就算是这些不识字的大老粗也明白,平日里劫那些渔船、商船官府是不会理他们的,可要是动了江轮的话…
这年头可不是每个人都开的起船运公司的,后台即使不是洋人也是有权势的人,而且这年月无论是在海上还是在江上行走的,船上几乎都会备上一些枪支,一艘千吨左右的江轮上有枪的人或许比他们都多…
“唉…”看着手下犹疑的神色,阮七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如果放在以前的话,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劫江上的轮船,可谁叫他前段时间在赌坊里输了一大笔钱呢?赌坊的后台势力相当大,别看他手下也有二十多条人枪,和人家一比就连根毛都比不上。更何况那二十多条枪里大部分都是鸟枪,汉阳造还不到十条,而且还都是二手的。
阮七是打算干完这票之后,将欠赌坊的钱还了就赶紧跑路,他也知道那些能办船运公司的人后台都是些什么人物,如果动了人家的船还不跑那就是真的在找死。
当然明面上阮七说的还是很漂亮的,什么带他们做大买卖,闯出一番大事业之类的。
因为阮七手下的二十多号人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所以虽然对抢劫江轮有些犹疑,但最后还是没有什么异议。
不过阮七也知道自己手下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所以只是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头目。
王二,一个二十多岁的健壮青年,在他的手下无论是功夫还是枪法都是最好的。
这小子原本是附近山里的猎户,一次打猎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结果伤重垂危,也不知道是不是奇迹出现的缘故,原本就算有人饿死在面前也不会眨眼的阮七居然将他救了下来,将他和刚刚劫回来的财物一起带回了山寨,就这样阮七又多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只不过就和吕布有高顺却不用一样,王二虽然一心想要报恩,可阮七却对他不怎么放心。当然阮二和吕布是没得比的,甚至就连赤兔马的马蹄子都比不上,。
阮七之所以对王二不放心,是因为在投入到他的手下后,王二因为功夫好、枪法好,而且为人仗义所以很快就有几个人跟了他,在阮七的水匪集团中组成了一个小团体,所以虽然王二一心想要报了阮七的救命之恩,但阮七对他却是越来越猜忌了。
当老大的或许都这样,一边希望自己的手下忠心耿耿有能力,可等到这种手下出现后却又开始怀疑这个手下会联合其他手下推翻自己。
不过不管怎么说,王二和他的那个小团体在阮七的水匪集团里是战斗力最强的,这一点却是包括阮二在内都没人怀疑的。
“王二,这次就靠你了。”已经打定主意干完这一票就跑路的阮七拍着王二的肩膀道。
“放心吧,头领。”并不知道这些的王二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带着手下做准备去了。
这次阮七盯上的就是严光他们乘坐的客轮,英国怡和公司的宜昌轮…
1000余吨的排水量,可以容纳七百多客位,也不知道阮七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打这艘船的主意…
等到所有的手下全都散下去去做准备了以后,阮七拿起平时使用的汉阳造满脸的狰狞。
“已经没有回头路,这次不见血恐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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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正带着两个会计+一个保镖一起“搓”的严光,就和船上其他的水手和乘客们一样,并不知道此刻正有一个只有二十多人的小型水匪团伙将目标对准了他们,就连原本负责警戒的水手也打起了盹。
长江事关重大,官府和英国人早就将这里像犁地一样犁了一遍,将所有稍具规模的水匪全部消灭,只剩下阮七这样的杂鱼还在小打小闹。对阮七这样的杂鱼,别说官府就连英国人都不屑去理会,却不知道杂鱼有的时候也是能干大事的,如今阮七就想干一件震惊全国的大事。
在得知了宜昌轮的出发时间后,阮七便已经带着手下躲在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