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说完,又来替她梳头。
全嫔道:“我倒觉得李娴没那么大的胆子……陆贵妃和崔御史那事儿毕竟是在进宫前有的,顶多哭闹两句说自己早已同人没了来往,便能撇个干净。可这事儿是前几日有的,这不是给陛下戴绿帽子?”
阿满「嘘」了一声,示意她小声些。
“陛下前脚刚走,后脚就闹出这事儿,奴都替他觉得脸痛……管那人是李妩还是李娴,这事儿兜不住。左右只要不从咱们永辉宫传出去,便与咱们无关。”
全嫔捋着一缕头发道:“你到底打哪儿听来的?怎么全让你打听着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别再是崔昭华她们憋着坏心眼儿想借刀杀人,故意放出假消息让你听见,好让咱们同那双生姐妹斗个两败俱伤。”
阿满一听,登时就放下了梳子。
“在这宫里,知道得越多,寿数越短。便是睡着了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巴缝上,须得时时提防着祸从口出。
这样大的事儿,奴若是随便听来,自然不会告诉您。不在心里过个十遍八遍,嘴上一句也不敢透的。”
全嫔听她说得十拿有九稳,心头又砰砰跳起来。
她琢磨道:“李娴只是有些好胜,性子又泼辣,却不一定有胆子做这事儿。我说最近都没见她后,她的反应与平时差不多,都是一副想要撕我嘴的模样。我倒觉她不像那种人,不然真的有些瞧不起她了。”
阿满笑道:“改天再试探一下不就得了。”
全嫔点点头,又问道:“你这么有把握,究竟是听谁说的?”
阿满靠近她,声音压得极低。
“先太后被赐死时,跟着她的一批宫人全数陪了葬,这事儿您知道吧?”
相似
全嫔不知道她突然说起先太后是何用意,却仍是肯定地道了声是。
阿满附在她耳边娓娓道来:“也是巧了,先太后当时怀着第二胎
可偏偏就听说大齐有一富户能种夏甘蔗,便有四个先太后身边伺候的宫人一起离了宫去帮她取。”
全嫔不爱听死人的事儿,挥了挥蒲扇道:“怎么又扯这上面来了?”
阿满接过扇子来替她扇风。
“这可太重要了,您听我说完
而那四个人取了甘蔗回来自然是不敢入宫,便在外头隐姓埋名苟且地活着。
有俩人已经死了,只剩下俩,后来天子不知怎的找到她二人,又将她们接进了宫。其中一个您肯定认识
全嫔张大了嘴:“我只当她是乌桓王氏人,没想到竟是这来历?”
阿满点头:“熙娘韬光养晦这些年,总算熬出了头。可奴却是听另一个人说的。”
全嫔感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催促她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阿满道:“另一位宫人念旧主,半夜常常在掖庭内为先太后焚烧纸钱。七月是鬼月,奴见了她两次。
全嫔急道:“你就没听清她说的是哪个李嫔?”
阿满双手一摊,无奈道:“俩李嫔长得一样,若是不开口,您能分得清楚哪个是李妩哪个是李娴吗?”
全嫔被噎了一下,讪讪地道:“可能……或许我还真的分不清……”
“那您又怎么指望别人能分得清呢?”阿满道,“先太后良善,熙娘和那宫人忠心为主,自然会为陛下打抱不平。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断断不会有错。”
全嫔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的人没有被利用,只是偶然所见,心里也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