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杨云姗,已经成为了《新城报》的记者,去到战争的最前线,获取最真实快捷的消息。
宋清溪突然心里暖暖的,那个嘴里说着勇敢独立坚强的女子,真的言行一致,而不是说说而已。
他们被专人请进关押犯人的地方,方世泽身份特殊,被关押在单独的地方。宋清溪跟着慕时谦一同走进去,里面是一间像铁笼一样的屋子,进去后就能闻到一股儿若有似无的臭味,散发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方世泽坐在地上,穿着考究的衣服裤子已经褶皱不堪,上面全是各种污渍,干了的血印子,血里包裹着灰尘,脸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和血迹,看起来狼狈至极,只是他的一双眼睛亮得出奇,像雄鹰的眼睛锐利又有侵略性。
其实很能够理解,如果说一开始这里的人还能够对方世泽客气,在他做下的一桩桩一件件恶事曝光后,都知道方家不可能为他兜下去,便开始对他拳打脚踢了。这些工作在牢房的人,平时都得对这种人点头哈腰,心里必定有气,方世泽的身份,能让他们动手时有成就感,何况他做下的事算得上罪大恶极,打骂时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方世泽抬起头来,他看也没看宋清溪一眼,这个女人他从未放在眼里,他看着慕时谦,这个他一直看不上又不得不小心应对的男人,最终自己还是败在了他的手中,“杨云姗是你的人?”
慕时谦嘴角微微扬起,被杨云姗如此对待,可想而知方世泽此刻会有多恼怒,“她是她自己,从来都不是谁的人。”
“她是她自己?”方世泽重复着这句话,那个女人的心,硬得让他无法想象,他以为自己终于得到她的身体得到她的心,她却是来算计自己,“我要见她。”
慕时谦笑了,“大概没有机会了,她去了战争最前线。”
方世泽表情一僵,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可笑,那个女人背叛他,不是因为金银财宝富贵平安,竟然只是为了跑到战火纷飞的最前线去,他完全不知道那个女人在想什么。
慕时谦在他的笑结束后,这才出声,“趁着还能笑的时候多笑一会儿,等下就没有机会了。”
方世泽对上他的目光,“你什么意思?”
慕时谦:“你犯下如此多的重罪,自然应该判死刑,难不成觉得自己还能够继续活下去?”
方世泽睁大眼睛看他,“你就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即使方世泽被抓,他也没有想过他会死,他是方家的继承人,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他。明面上不能,也可以私下运作,比如让别人代替他去死,这种事对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处理起来得心应手,而上面的人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慕时谦如此对他,就是把方家彻底得罪了,狗逼急了还跳墙,何况是人,慕时谦自己捞不到任何好处。
慕时谦语气平静,“我不会让你活着。”
这样的人活着,就是一种潜在威胁,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所以一开始,慕时谦就没有打算让他活下去。
方世泽这才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清溪,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慕三少也是个性情中人,呵呵。”
宋清溪这时上前两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方世泽,此时的他哪怕努力做到平静,但无力的挣扎已经让他有了挫败,“方世泽,你很想活下去吧?”
方世泽嗤笑一声,如今他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就得受他们的侮辱。
宋清溪没有理会他的反应,“活着多好,能陪在家人的身边,孝敬疼爱自己的长辈,教育自己的子女,和朋友说说知心话,然后买昂贵的服饰,吃美味的佳肴……”
方世泽打断她的话,“够了。”
宋清溪:“谁都希望好好活着,看日出日落,陪伴家人,然后为了美好的明天而努力生活。但因为你,多少人死不瞑目,失去了这样的生活?你想活着,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何尝不想好好活着,可他们被你夺取了生的希望。”
方世泽慢慢的站了起来,他走到铁门口,抓着铁杆,“谁让他们运气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