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乖,你听话哈,先去抓些药吃!”老人的声音大了起来。“嗯,我这就去。”新眉抽噎着点头答应了。“乖,赶紧去哈,退烧了记得给我再打个电话。”“嗯。”暮色低垂,形单影只的老人拄着拐杖又去了寺庙。她虔诚地请了香,双膝跪在了神像的面前,口中喃喃自语:“大慈大悲的菩萨,信女老了,没几天好日子了……只求您保佑我们家新新健康长寿、免于灾难。”心里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新眉好受多了,她先去学校的医务室打了退烧针,又去餐厅买了一个馒头、一个水煮蛋,才往教室的方向走去。晚上修的是自习课,她进去的时候,教室里已经熙熙攘攘,差不多都坐满了。“你来了?一天都没见你,干什么去了?”同桌问道。“发烧了,在宿舍里躺着。”新眉回答的有气无力。“哦。”叶乐乐看了一眼不远处在桌子上趴着的新眉,撇了撇嘴,没有说话。田新眉病好的时候,顾良还是没在学校出现,她已经不去向孙墨打听他的消息了,只给奶奶打电话报了平安。老人听她声音清亮、语气平和,也就放了心。风和日丽的时候,少不了又去了一趟寺庙、还愿。她和顾良过去的种种甜言蜜语,好像是镜中花一场,她还没来得及回味,就已经消失了。新眉想,也许叶乐乐说得是对的,她和顾良本来就太不相配……也许这真的是一场因为趣味而兴起的游戏,只不过是她当了真。春日美如画,太阳照在身上,把人们晒得又懒又暖。周日清晨,她闲来无事,便想着出门去逛逛,一路上鸟语花香的,心情也不错。谁知,蹓跶了一上午,竟然走到了顾良的小区。看着近在咫尺的地方,新眉叹了口气,走了进去。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桌椅一动未动,很显然很久没有人过来了。冰箱里放的青菜大多都已经长毛了,新眉就一一挑选了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还没把冰箱收拾干净,就听到小区内传来了刺耳的汽车声,她隔着窗户往外看去。醒目的越野车停住了大道上,孙墨驾着顾良从车上走了下来。“你怎么在这?”孙墨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田新眉,吃惊问道。看着顾良紧闭着眼,一副昏迷的样子,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只焦急地开口:“会长怎么了?”心伤“妈蛋,被一群老不死的给算计了!阿良也被人下了药,还好我领着人及时赶到,这才把他给弄出来。”孙墨骂骂咧咧的把顾良扛上了二楼。“你去找把带靠背的木椅子,快点。”他看着站在楼梯口被吓住的田新眉,忍不住吼了一句,“再找一把麻绳过来。”“……好……”新眉期期艾艾地点了头,转身就往楼下跑。几分钟的功夫,她就从楼下的杂物间里,拿出一把半人高的木椅和一捆红色的塑料绳。“过来,你扶着他。”孙墨把顾良按在了椅子上,对她说道。“好。”新眉看他神色紧张,也不敢怠慢,迅速便走了过去,配合着孙墨把顾良缠在了凳子上,五花大绑。“我得马上开车走,把后边跟踪的人给甩了。这座房子是阿良的私人财产,当时买的时候并不是以他的名义,所以这里暂时还不会被发现。你只需要在门外守着他,无论待会他怎么折腾,都不许把绳子给他解开。阿良被喂了摇头丸……”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继续说道:“能熬过去就不会有事……不过,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被喂其他的药……”“行了,我不给你说了,我得赶紧走。”“嗯,你也注意安全。”田新眉紧跟着就说了一句。孙墨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跑下了楼。田新眉有些茫然,从未想过如顾良一样强大如斯的人竟然也会被人暗害到这个地步……这比她之前猜想的剧情可严重多了。正胡思乱想,却听见对面卧室里传来痛苦、挣扎的怒吼,以及椅子摔在地板上响亮又刺耳的“咣当”声。她吓了一跳,神色慌乱着在门口不停的来回踱步,很想进去看一看顾良,但是想着孙墨临走时的嘱咐,又不敢进去。她甚至清晰地听到了顾良头触地板的闷哼声,折腾了好大一阵,响动竟然渐渐没了。这让田新眉更加惊恐起来。以顾良强大又内敛的性格,就算被人下了药,也必定是咬紧牙关、尽力忍耐……除非……除非他药性发作到一定地步,已经没力气靠折腾来压抑自己了。她的手指都颤抖起来,那种药被喂多了,会不会死人啊……这个可能性一出现在脑海,田新眉就再也待不住了,决定进去看看。她轻轻转动把手,开了门。卧室里的窗帘被紧紧拉住了,借着走廊的光线,隐约看见顾良在地板上躺着,椅子压在他身上,十分难受的模样。田新眉心里一酸,便开口喊他:“会长,会长……”没人回应她,他依旧紧闭着眼。她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直勾勾的盯着顾良瞧。他衣衫凌乱,满脸潮红,看起来狼狈不堪。突然,顾良又睁开了眼,毫无焦距似的,双眸血红。他用头去撞地板,用力到“咚咚”直响,血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会长,会长……你冷静些……”新眉看到他这幅模样,心疼又心酸,她上前一步,拉住了顾良的手臂,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泪水滴到他的手背上,像是被电了一下,顾良清醒了些,抬头看了一眼她,声音嘶哑着问:“你怎么在这里?快走……我被人暗算了,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你的,赶紧离开。”“不……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顾良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又变了,新眉紧紧地抱住了他:“会长,会长……你忍一下……马上就好了哈,马上就好了。”或许是她轻拍后背的动作安抚了顾良,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开始平稳起来。竟然睡着了,可是这姿势实在太难受了,身体蜷缩……新眉轻手轻脚的把绳子给解开了,椅子也挪到一旁,吃力的扶起他,放在了床上。伸手拿过薄被,刚要给他盖到身上,手腕却被一把抓住。力度惊人,她吓了一跳,一低头便对上了顾良血红、迷乱的双眼。她吓了一跳,刚要问他是怎么回事,就被扯得一个踉跄,倒在了床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嘴唇便被堵上了。“会长……”她拼命拽他,刚有个空隙透一口气喊了一声,就又被堵上了。这样疯狂的场景,新眉没来由就心慌了,她眼前发黑,拼命挣扎起来。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对于身手矫健、“武力值”爆表的顾良来说,就像抓到了一只小奶猫,他大力地把她按在了身下,被他当吃雪糕一样左亲右啃。田新眉终于意识到,孙墨说得话是对的,被喂过药的顾良神智确实不太清楚了。衣服被撕烂了,整个过程并不美好,满是艰辛和疼痛。然而,顾良像是不知疲倦似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不知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顾良终于因力竭而沉沉睡去,看样子药劲像是过去了。新眉颤抖着合不拢的双腿,扶着墙走进了浴室。透过大大的半身镜看着双眼红肿、身上都是青紫痕迹的自己,满心痛苦的同时也带了些微的、道不清说不明的甜蜜。“唔……”深夜,顾良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记忆一缕缕回笼。招暗算……被喂了药……孙墨领着人赶到把他救走……然后,新眉……顾良眉心一跳,他看了眼床单上的暗红色血迹,猛然下床朝楼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