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云瞅瞅罗雪娘,又看看姑母脸色,皮笑肉不笑地说:
“表嫂这话说的,若不是子清表哥被迫,如何会娶你?亏得老侯爷还贴补那么多东西给大房,就这样也留不住表哥,可见表哥心里多委屈!说起来还是你身份太低微,配不上表哥,也配不上那些好东西!”
徐若云想着别的就甭提了,赶紧地把钥匙拿过来,对着徐氏直挤眼睛。
徐氏咳了一声道:
“对,为了给你俩成亲,老侯爷拿出那么些银子来,还有那许多珍宝玉器,你出身低微,怕是许多东西见都没见过,也不知好好经管,如今子清又不在家,你把库房钥匙交出来,我先帮你们看管着,别被不相干的人诳了去!”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喵了江婶子一眼,江婶子气得直发抖,哆嗦着嘴唇就想上前说话。
雪娘知道江婶子气苦,怕她一冲动说出什么不合适的来,被徐氏狠狠责罚,忙使眼色阻止她。
她不卑不亢地对徐氏说:
“大夫人说的对,这清影院里一丝一线都是侯爷给的,如今二公子离家出走,我俩并未成礼,没敬茶雪娘连一声婆母都不敢称呼您,库房那些东西我更不敢据为己有。若是二公子回来,不愿意成礼,那雪娘也不会强求,一拍两散就是!”
她这话一说出出口,徐氏和徐若云都是一愣。
雪娘却慢悠悠地接着说:
“至于库房的东西吗,按说得交给老夫人掌管,不如我让丫鬟去请老夫人来吧!若老夫人觉着清影院的便是大房的,都得把钥匙交给大夫人您管着,雪娘自然不敢不从。”
徐氏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一巴掌拍下去。
案几上的茶盅震得一跳,倒是把手掌给拍疼了。
她嘶地一声,雪娘却无动于衷,眉毛都没抬一下。
徐若云一听要请老夫人,不敢说话了。
只捧着徐氏的手,又是揉又是吹气的,安慰她说:
“姑母您别生气,罗姑娘不懂礼数,咱别跟她一般计较。”
雪娘也看出来了,这徐若云怕是徐氏给洛子清预备下的人。
在她们眼里,自己住进清影院,算鸠占鹊巢,心里可恨着自己呢。
如意在廊下听得一清二楚,高声问道:“二奶奶,可要奴婢去请老夫人来?”
雪娘半笑不笑地看着徐氏道:
“大夫人,您说呢?雪娘不敢私自做主张,或者您去请了老夫人的示下?”
徐氏瞪了她一眼,借台阶下坡道:
“老夫人照顾侯爷辛苦,怎好因为这事去烦扰她,罢罢罢,想来子清不回府,你们也不敢动库房里的东西,我便先容着你几日!”
说完甩着袖子往外去,经过廊下,狠狠盯了如意几眼。
雪娘没有敬茶认亲,处境很尴尬,今天更是因为库房钥匙,得罪了徐大夫人。
她细细思量,觉得柳夫人对自己还算不错,便日日去悠游居给柳夫人请安。
在悠游居伺候,总比被徐氏和徐若云叫去刁难要好。
这日清晨,雪娘刚到悠游居,便有个婆子从前院急匆匆地奔来,高声嚷着:
“不好了不好了!”
柳夫人蹭地起身,正要斥责婆子不懂规矩。
出了什么事值得这样急赤白咧高声叫嚷?
婆子却一句话让她魂飞天外!
“老侯爷晕倒了!”
雪娘懂医理,以前在北疆也看诊过不少中风瘫痪的老人。
一听老嬷嬷的话,心知不好。
她立刻拎了裙边,往前院奔去,也没顾上柳夫人。
到了正厅,见几个小厮正准备抬起侯爷,往卧榻送,雪娘厉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