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了秋翠这些话,觉得沈先生的日子实在艰难,因此待他越发上心了些。
沈先生自然感觉到孟茯对自己的态度,想着莫不是在地窖里,她改了心意?那时候虽说不是什么孤男寡女独处,而且情况特殊,但到底是这样亲密了。
不过嫁给自己也好,她这样娇弱,嫁给别人,自己也不放心。
何况她胆子又小,怕打雷怕老鼠。
算了,还是自己照顾她吧。
孟茯并不知道,自己因为可怜沈子房身世缘故,待他上心了几分,到他心里却成了这番缘由。
接下来几日,倒也无人来此,直至这日早晨,王春桥忽然回来喊了沈子房,“来了一对母女,我瞧着面黄肌瘦的十分可怜。”
沈子房忙问人在何处?
王春桥忙回:“在村外的地母庙边上,大的晕了过去,小的守着她,我瞧了着实可怜。”
孟茯和秋翠已听到声音,从屋子里出来。
大家忙商议。
王春桥先开口:“就母女俩人,吃不了几口粮食,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不能不管。”
秋翠有些犹豫:“咱家没多少粮食了,两个孩子都在吃长饭,饿不得,而且我这个样子,哪里照顾得过来别人?”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说罢,朝孟茯看过去。
孟茯家的粮食本来是够吃到二三月份的,但现在都快过年了,而且又给了秋翠家不少,只怕最多只能熬到一月底,还是勒紧肚皮吃。
便摇着头:“按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可是如今咱们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造化,我是不想节外生枝。给她们一些干粮,叫她们到别处去吧。”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王春桥又看朝沈子房。
沈子房却和孟茯一样的口径:“阿茯姑娘说的对,这饥荒灾年里救人,救到什么人全凭着运气,运气好了人家感恩戴德,运气不好的咱们这一帮人只怕一个也活不下去。”他看了孟茯和屋子里几个孩子一眼,不敢去赌这运气的好坏。
王春桥听到他俩这话,不免是心生失望,“亏得你们一个是大夫,一个是读书人,良心怎么这样狠毒?若是在别处就罢了,人已经到了咱们眼前,怎还能不管?”
孟茯想跟他解释,现在那外面那环境,只怕卖了孩子换粮食吃的大有人在,还有那将小孩子当肉吃的也不少。
这会儿哪里还讲究什么人性?各人都只想活下去。
一对母女俩能躲过重重危机,逃到他们这村子里来,一看就不是简单的。
偏那王春桥气得不轻,当下就气呼呼走了,“你们不管,我管!”
孟茯以为他说气话,没曾想他还真将那对俩人带回来了,喊着秋翠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