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那苏公子,跑断了腿求遍了人,当然是没能将王桑榆救下。
若不是想着还有个孩子,只怕早就万念俱灰,随着王桑榆一起去了。
等她将王桑榆的后事安排好,回到那个小村子里找老扇猪匠要孩子时,人家却如何也不给,还要闹到衙门里去。
王桑榆虽是冤枉的,可在世人眼里,她却是个歹毒的恶妇。
苏公子也是胆子小,不敢让人晓得这宝德的亲生母亲是王桑榆,而且见老扇猪匠对孩子又是十分上心,当做命根子一般,他与苏家又决裂不可能再回去了,索性就在村子里留了下来,搭了个私塾做那教书的营生。
约莫过了个把月,发现家里米缸后面竟然藏着一个三四岁的小乞儿。
他是不打算留的,老扇猪匠劝着他,“留吧,好可怜的一个姑娘,你且留着,往后叫她在家里看着宝德,我也好出去干活挣几个银子。”
好几家的猪都还等着自己扇呢!自己没几年活头了,好歹德宝要喊自己一声爹,除了那好心人们留下的银子,自己也要给他挣一份家业,不然哪里对得起孩子?
而苏公子也要去私塾,更不可能时时刻刻将宝德带在身边。
终究是同意了,给小姑娘取了名字叫苏婉儿。
自此后,那苏婉儿果然将这宝德带得十分好,说不是亲姐弟,谁也不信的。
而回南海郡的孟茯,重新将手里一切操持起来,几个姑娘又接到身边,因听房素屏身子不好,又带着去看了一回,顺道有别的大人任期满要回京城,李红鸾与他们一起回去见她爹娘。
孟韶玥也绕道禹州,往梁州而去。
孟茯的身边最后兜兜转转,竟然只剩下了萱儿一个人。
刚回来,早就回南海郡,一直帮独孤长月安顿他那外甥女莫寻寻夫家一家子的拓跋筝,便跑来找孟茯,“出事了。”
孟茯的头一反应,还是战事。
哪里晓得却听拓跋筝说道:“沣儿她爹娘寻来了,状告她不赡养爹娘和幼弟。”
“我若是没记错,当初是她爹娘主动和她断绝关系的,不是户头都下了么?现在沣儿也改了姓,叫他去告呗。”孟茯嘴上是浑不在意,但脚上已经开始跑起来,“你说天下怎么能有这样的父母亲?沣儿不晓得又多难过。”
阮峥又不在家,如今正在战场上,孟茯哪里能叫他的媳妇给人欺负了去?
所以急匆匆就往隔壁衙门里去了。
她是弘月长公主,尊贵无上,又有当初他们自己不要阮沣儿的种种证据,这案子自然是败了。
可阮沣儿还是心软,给了他们两千两的银票。“到底,是他们将我养大,从前也不曾亏待过我。”
这便二千两,便算是将从前的养育之恩还了吧。
孟茯张了张口,想安慰她几句,反倒是她身后紧紧跟着的阮小尘牵着她的手,“阿娘,小尘一辈子不会不要爹娘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小尘都是你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