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换过一次药,只走路还有些别扭,大体上是快好了,可人总喜欢夸大小伤小痛作为谈资,边月一瘸一拐从正门走进酒吧,一路上收到许多员工关切地眼神与问候,没上二楼,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酒吧不仅因为阿远唠叨,实际上边月还约了朋友。边月大学学的是广告,凡与传媒沾边的专业与其他专业相比有个显著的优点,就是在学生时期就可以利用专业赚钱,而且还不少。今天约的朋友就是她在大学兼职认识的,当时对方还只是在广告里凑数的背景板,现在已经混迹在各种热播电视剧中,担任女二女三等重要角色了。过了约定的时间,边月在座位上玩了半个小时的手机对方才姗姗来迟。抹着大红唇,墨镜占据大半张脸,穿着貂皮大衣,生怕不引人注意。是有很多脸熟的观众,但狂热粉丝屈指可数,边月一年与她约会四五次,被粉丝认出来的情况几乎没有。“抱歉,又迟到了。”这是姜忆殊的固定台词。边月笑看着她,“你最好是真的感到抱歉。”“见到漂亮女人多少要付出点代价,”姜忆姝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否则等的人就不够珍惜。”她总是有道理的,但这并不是说她做女人多么的有一套,或是她说的话有多么正确。世界上不存在没有道理的话,你可以说疯子、小孩的话没有逻辑,但不能说他们的话没有道理,因为讲道理是廉价的,并不需多么有深度,只要摆出一副胸有成竹、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好了。“你就是因为付出的太容易,所以别人才不把你的善意当一回事。”姜忆姝从名牌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已经联系好了,你让那个人打这个电话报我的名字。”川子参加的那个选秀节目是姜忆姝经纪公司主办的。当初他通过海选,为了参加节目的事前准备工作提早从十九湖回来,幸幸苦苦训练了三个月,对节目组的要求来者不拒,临快正式拍摄了节目组告诉他他被踢了。据说是因为经费不够要裁员,实际上是因为加塞了某位关系户,不得不从原定人选中删除一个,川子就是那个倒霉蛋。边月拿起名片,“多谢,”又看向姜忆姝,欲言又止。姜忆姝头也不抬,手速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有屁快放,我等会儿还有事。”边月看着她,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端起桌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到底怎么了?”姜忆姝抬起头,“别吞吞吐吐的。”“没事。”“你!”姜忆姝啧了一声,边月等着她的下文,她却一口气卸下来,“算了,随便你。”“下午有事吗?我助理请假了,我要去和投资商吃个饭,你陪我去。”
边月答应的爽快,姜忆姝的脸色却没有因此缓和,反而愈发难堪,“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什么人才能和你成为朋友。”“连开口麻烦朋友都做不到。”边月扬了扬手中的名片,有些无奈:“这不就是麻烦你吗?”“我是说你自己的事!”姜忆姝道,“你自己的事有麻烦过别人吗?阿远总说你身边白眼狼多,但就算别人想帮你,你给过人机会吗?”她们出发的早,即使路上堵车也还是能提前到达,但姜忆姝好像没这个意识,车才停下三分钟,她就不停的问司机发生了什么,还有多久到。司机偏头往外看看,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姜忆姝被安抚了两分钟,又开始重复上一流程。最后到酒店的时间只比约定时间提早了十多分钟,姜忆姝不停的懊恼,应该再早一点出发。酒店大厅,边月帮她提着包,抱着皮草外套,忍不住笑她,你那套迟到理论呢?“人家导演挥一挥手,多少漂亮姑娘就朝他奔去了。你不一样,我知道你只有我一个美人。”她穿着一条耀眼的红裙子,勾勒出姣好的曲线,对边月抛了个媚眼。边月配合她演出,夸张的捂住胸口往后倒,却不想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姜忆姝顿时花容失色,边月慌忙回头道歉。“导……导演?”边月心跳漏了一拍,又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姜忆姝看的不是她撞到的人,而是右后方的胖子。胖导演又惊又急,上前查看被边月撞到的人,“您没事吧?”硬的像块石头,他能有什么事。边月悄悄腹诽,低着头往旁边挪开,努力降低存在感。喻枫冷冷说了句没事,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导演及其他人连忙跟上去。姜忆姝长舒一口气,拽了拽在发呆的边月,示意她跟上。居然在这儿也能遇见。边月被突然出现的喻枫吓了一跳,这世上没有比债主更恐怖的生物。剩下的钱还没有着落,原本是打算向姜忆姝借的,委实开不了口。因为刚才的插曲,她们明明是最先到,但最后才进包厢。边月把姜忆姝安顿好,轻声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正打算默默退出去,却听见坐在主位的喻枫问:“助理吃过饭了?”这就是要留人的意思,导演的眼神变了变,看看喻枫,又看看呆滞的边月,若有所思。边月刚要张口,身边的姜忆姝推了她一下,“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