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敬他们,视他们为恩人。
这事要说也怪她自己,她忽视了困境中人性的复杂。
桑语心中不由渗出了几分酸楚,她未言半语,眼角却滚落了两滴泪珠。
春生赧然地别开眼,急急地唤了声“阿翁……”
甲叔瞪了他一眼,“你闭嘴!我本来还有三个儿子,可是他们都死在战场上了。若是我不这么做,你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我们家,我们家就要绝后了。”
甲叔说得眼睛都有些红了,手中菜刀一顺,作势就要朝桑语扑过去。
忽听“当啷”一声,菜刀落在地。
再看甲叔,如雷击了般突然倒下。
春生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地指着桑语,“你,你,你……”
“别你你你了,”桑语扬了扬下巴,“你快将你阿翁扶起来吧!你放心,甲叔只是暂时昏迷了。”
春生这才回过神儿来,他慌忙查看阿翁的伤势。
未见任何伤口,也未见血流。
他虽松了口气,却仍是惶恐地看向桑语。
“阿桑,你究竟是人?还是妖?”
桑语躬身从地上捡起菜刀,闻言翻了个白眼,“是人是妖?就不能是神仙吗?”
“若是个神仙,怎会眼睁睁看着凡人受苦?”
桑语从衣袖上割下一块布。她看着春生满脸认真的表情,抿唇笑道:“人心即神,神即人心。”
见他迷惑,桑语干脆不理这个话茬了。
她转过身去,从手串中取出几块饼干,然后将它们包裹起来。
桑语将布包递到了春生的手中,严肃地叮嘱道,“怀璧有罪,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春生,你明白吗?”
春生眼中的疑惑愈浓。
他小心翼翼地将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奇怪的东西。
春生虽好奇,却不敢轻易拿手去碰它。
桑语拿起一块饼干,撕开包装纸,掰了一小块放在口中。
春生看着她,咽了下口水。
夜幕即将笼罩大地,桑语只能言简意赅地道:“此物非大秦所有,只需吃一小块,就可以七日不饿。不过,你需记住,饿得久的人,绝不能狼吞虎咽,否则会噎死的。我还是那句话,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这东西,不然遭罪的还是你们一家。”
春生欲言,又止。
桑语继续交代道:“外面的这层,名为‘包装……纸’,也是可以吃的。切记,一定要将它吃掉!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