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汨罗放开他,看向还放在茶几上的木盒,抬抬下巴,“你去看看那个。”
沈延卿顺着她的话看过去,见到一个很普通的红木盒,可打开一看,里头的东西倒是一点都不普通,反而有些吓人。
“阿罗”他想不信,但文件上的律所抬头和姓名印章都让他不得不相信,这就是杜明和杜海棠留给江汨罗的东西,是真的。
江汨罗仰头看着他,小脸上布满了无奈,“你现在知道我有多为难了吧?”
“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抿抿唇,深呼吸一口气,觉得感受很复杂,“明明那么恨不得不认我,却又给我留下大笔财产……”
沈延卿不知道杜明到底想什么,但他觉得这些东西拿着很烫手,卖了又觉得对先人不敬,于是转头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处理?这是不是不太好?”
“我更处理不了。”江汨罗抿着唇,一脸为难。
沈延卿摇摇头,无奈极了,“要不然咱们捐了?”
可又不等江汨罗回答,他就先否定了这个提议,“钱好捐,这珠宝首饰呢,送慈善拍卖也不能一次性送这么多吧?况且我看有的款式是有些年头的了,恐怕是你妈妈的旧物,都卖了是不是不太好?”
他觉得头疼的还有,“那个庄园才是最麻烦的,大老远的,既没什么机会去住,空着又可惜,手续齐全么?”
最后半句一出来,江汨罗就明白了过来,忙点点头,“我看过了,齐的,但是能找到接手的人么?”
“有钱人多,我找杨总问问。”沈延卿叹气,又道,“我给你处理了,以后要是想起来觉得后悔了,别怨我啊?”
“我还拿了你股份呢,你也没后悔再要回去啊。”江汨罗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可能还是不习惯依赖他人。
就是现在这样,还是沈延卿潜移默化出来的。
沈延卿闻言失笑,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她面前,弯腰将她拉起来,一个姿势坐久了,腿有些麻,只能先站着缓缓。
“到时候捐一部分,有没有想捐的项目?”沈延卿问她。
江汨罗低着头,正好看见贪狼推着小皮球跑过来,到了跟前,又抬头看了她两眼,看她跟自己笑了一下,才放心的转头继续踢皮球了。
“它还挺担心你。”沈延卿看着它的举动,忍不住笑了两声。
江汨罗抿着唇笑,这可能是杜家那段生活里最为轻松美好的东西了吧,一只活泼的亲人的索马里猫,它叫贪狼。
这件事暂且这么定下来,可江汨罗第二天还是病了,重感冒,嗓子哑得快说不出话来,鼻子也塞,头昏昏沉沉的,沈延卿再三确认这只是巧合,不是被昨天的事刺激的,半晌默默。
“那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我替你请假,家里的药快没了,你先吃着,我晚上带新的回来。”他喋喋不休的叮嘱着,“热感冒也可大可小的,别开空调了啊,实在是热你就开个小风扇”
江汨罗连连点头,姿态认真,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满意好赶紧去上班。
等江汨罗的重感冒好全,天气已经开始热了,五月的天,已经有了夏天的影子。
沈延卿动作很快,已经找到了有意向收购庄园的人选,是一位唐姓富商,想买来送给太太做生日礼物。
“这个人我好想听过,他太太是那个什么公司就是制作电视剧的公司的老总。”江汨罗听说了买主名字后,隐约想起些什么来。
沈延卿点点头,“应该是你说的这位,确定能好好经营这座庄园就可以了,再远的就管不着了。”
江汨罗想想也是这样,遂不再想这事了。
日子总算真的开始平静下来,要不是经历过去年那么跌宕起伏的一年,还不觉得这样平淡普通的日子有什么好。
江汨罗周末有去动物园给小动物们体检的工作,沈延卿想想,索性拉着一车四只猫狗回了豪庭雅墅。
进了门,封悦先是稀罕够了它们,才跟沈延卿说起他前段时间托他打听的那事有结果了,“二期那边有一户人家要卖的,说是做生意亏本了,要卖了还银行钱。”
“我去看过,不大远,走路就十来分钟,比咱们家面积还大些,两层半,六个房间三个洗手间,就是顶楼多半层,可以晾晒,花园也比咱们家里宽些,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就帮你定下来?”
沈延卿前阵子忽然跟家里说想买楼,最好能有花园可以造水池的,好叫几只猫狗过得舒服些,封悦听了就开始积极打听附近有哪家要卖房子的,争取叫小家庭能住得离自己近些。
大凡父母,多少都有这种想法,再怎么嘴里说着孩子大了就出去飞好了,心里却也想他们能离家近一点,因为人一老呀,日子就过得快,生怕哪天就见不着了。
沈延卿听完她的介绍,点点头,“您觉得好就不错,豪庭雅墅二期是不是十年房龄还不够?”
封悦见他有意向,高兴得眼睛都皱了起来,“刚好十年,你要是买了呀,就赶紧装修。”
她顿了顿,又试探着问:“你跟阿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沈延卿呼吸一顿,含糊着道:“再说吧,最近都忙,再等等,反正早晚会结。”
这话一半是说给封悦听,一半也是自我安慰,他虽然自信能和江汨罗走到最后,可一天没有确切时间,偶尔便还有担心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