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这才想起自己还要上班,手忙脚乱将初一跟十五塞进航空箱,“乖乖,舅舅要去给你挣钱了!”
“喵——”骗人是小狗!
等他匆匆忙忙抱着乐高盒下车走远,江汨罗才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三分钟后下好单。
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梁睿抱着乐高盒等电梯,背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回头看了一眼,淡定的打招呼:“周总早上好。”
一点都没有脱岗or迟到被大老板碰到的尴尬和心虚呢:)
周洲看一眼他怀里的纸盒,笑着问了声:“下来拿快递?”
他认得梁睿,为着军区医院那个系统,他跟梁睿他们组开过不知多少次会了,记住了这个反应机敏很有自己想法的年轻人,也很看好他。
“不是,我姐给我拿来的。”梁睿笑嘻嘻的应道,是真一点都不怕领导,当然这也是因为周洲和他们年龄都差不多,企业文化就很年轻,大家走得近,没什么太多神秘感。
周洲闻言想起刚才在门口下车时不经意的一瞥,车窗里跟他坐一起的的确是个年轻女子,他还以为是对方女朋友来了呢。
江汨罗是不会知道梁睿这头发生的事的,从容城开车回青县,平常需要两个多小时,但因为今天是假期第一天,出城的人很多,高速公路上堵成了一条长龙。
真正回到青县已经是午后,好在初一跟十五给了零食就不闹了,不然江汨罗还有得头痛。
“姑姑,姑丈,我回来了!”她在一栋簇新的三层小楼前停下车,下来用钥匙开了门,朝里头喊人。
没有门槛的正屋门里骨碌碌出来一架轮椅,上头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黑瘦男人,笑起来脸皱得像菊花。
“阿罗回来啦,你姑去买菜了,说今天咱们吃火锅。”
“姑丈你腿又不舒服啦?”江汨罗问了句,梁东山很早就因为开大货车出车祸断了腿,平时是个瘸子,但有时候腿疼得厉害了,得坐轮椅。
江汨罗跟梁睿带他去容城的大医院看过,医生也没什么办法,只说是早年生活条件不好耽误了治疗留下的后遗症,给开了止痛药,回来就靠县城一位老中医开得草药外敷,多少解决点问题。
“没去钟爷爷那儿拿药么?”
梁东山笑道:“拿了,哪能没拿,就是这几天天气不太好,有点不舒服,对了,阿睿没回来?”
“他忙呢,早上我刚看过他,都不放假。”江汨罗一边应,一边弯腰把大门的插销拔了,“我去开车进来。”
车子慢慢开进门,停在院子的枇杷树底下,树上已经结了果,小小的,还没成熟。
对面就是水井,梁东山告诉她:“井里头冰着个蜜瓜,你提上来吃,我说放冰箱就行,你姑非不干,说冰箱放的太冰了,你回来不能立刻吃上,要是拿出来早了,你到家又不凉了。”
“她就是操心。”江汨罗将带回来给老两口的营养品拿出来,然后把初一跟十五放出来,“去,去找姥爷。”
梁东山很喜欢它们,家里头除了一条在小超市看门的大黄狗,就没有养别的动物,他不良于行,平日里不是在超市就是在家待着,生活难免单调无趣。
江汨罗就寻思着这几天出去看看,给他抱个小猫小狗解闷。
吃了两片蜜瓜,江汨罗看十五乖巧的卧在梁东山膝头,初一满屋子追不知打哪儿飞来的蜜蜂,说了声就上楼回房换衣服。
她的房间在二楼,是这层楼最宽敞的,简单的床铺和书桌,小蓝碎花的被褥,书架上还放着她从小到大用过的书本,墙上挂着全家福的相框,跟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隔壁小一点的是梁睿的房间,家里盖楼的时候,她正读高三,已经在容城,并且能预见未来不会常回家住,但江媛还是坚持把这间房给了她。
对梁睿说的理由就是:“你姐成绩比你好,瞅瞅你那没出息样儿,你姐能去容城读高中,你呢,在县高中,以后能上个二本我都烧香拜佛了!”
直接刺激得梁睿高三一年头悬梁锥刺股,也上了容城的大学,不说多好吧,起码不赖。
江媛为此一直得意,“要不是我,你们老梁家能出个大学生?那不能够,基因就不太好。”
听得姐弟俩一直翻白眼儿,也就梁东山脾气好,她说什么都听着,还打心底里感激她这么多年的付出。
江媛回来的时候,江汨罗正在换衣服。
“阿罗,我跟你说,我今天见着你小学的时候欺负你那个龟孙了……哎哟,换衣服呐?”
她也不敲门就推门进来了,江汨罗上衣都脱了,突然被她这么一吓,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赶紧抓着衣服挡住自己胸口。
红着脸有些生气了,“姑姑,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被你吓死,我衣服还没穿呢!”
“你是我带大的,啥样我没见过。”江媛理直气壮的,又很失望,“还是没带对象回来。”
“我要是带对象回来会让他藏在房间吗?”江汨罗没好气的抓住衣服往身上套。
江媛撇撇嘴,“那可不一定,你们小年轻啊心思活泛,忍不住的,看看隔壁二妞,不就趁家里没人带个男的回来,睡一屋,正月十五还没过完就怀孕了。”
江汨罗过年回家到大年初五就走了,要值班,还真不知道后来发生过什么事,只记得大年初二还在外头见过二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