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复杂。”江汨罗抓抓头发,嘟囔一句。
“你养猫还复杂呢。”沈延卿失笑,催她,“快去接水,记得五百毫升左右,把一袋保鲜剂兑进去,然后拿出来倒进花瓶,别倒满,省得没氧气。”
都到这一步了,江汨罗当然不能说不做了,只好认认真真的去接水,调配好了拿出来倒进花瓶里,又接一小盆清水出来。
然后看沈延卿弯腰咔咔剪了几支花下来,“来,我教你怎么剪,下次花再开,你就可以自己插花玩儿啦。”
对比一下花瓶的高度,剪掉多余的叶子,稍微清洗花杆和叶片,斜着剪出一个切口,然后用打火机燎一下,就放进了花瓶里。
“就这样,简单罢?”
江汨罗点点头,跃跃欲试的接过他手里的剪刀,学着他的动作剪花枝,因为花瓶不大,沈延卿只剪了三支,她看看花瓶,“会不会太空了?我看网上的图片,都花团锦簇的。”
“新加坡花艺大师高炎发说过,插花,要留出蝴蝶可以穿过的空间。也就是说,你要留出让空气穿梭的空间,花挤花跟人挤人是一样的,透不上气,要给憋死。”
沈延卿慢悠悠的解释着,又看一眼花盆上剩下的几朵花,“剩下的你打算怎么办,剪了罢?反正也该修剪花枝了,修剪得好,下个月又开了。”
古人是有智慧的,之所以叫这种花做月季而不是其他,就是因为这种花的开花周期是28天,照顾得好,就是一场一期一会的赏心悦目。
江汨罗把花瓶摆到电视柜上,一高一低两瓶花摆在一起,十分好看。她看了一会儿,才对沈延卿道:“你拿主意罢,我听你的。”
这话让沈延卿听得眉头直跳,总觉得好像有点别的什么意思,但仔细一想,又不是。
不由得唾弃自己想太多。
他摇摇头,招呼江汨罗过来,给她讲怎么修剪花枝,“金丝雀是灌木月季,修剪跟藤本月季有点不同,首先我们要修剪掉植株整体高度的三分之一左右,你看花朵下面有的叶子三片,有的五片,我们要尽可能的修剪五片叶子的位置。”
说着又指指其中一点给她看,“因为你看它叶腋处的芽点是成熟的,修剪之后开的花就可以更大,也更周正。”
“其次我们要选择向外长的叶子来剪,这样继续生出来的枝条就也是向外的,不会向内跟别的枝条形成交叉枝。”
他一面说,一面让江汨罗自己来剪,“对,在它上当一公分左右的地方剪掉就可以了。”
“高度最好修剪到差不多,这样下一季的花就可以开得整齐。”
江汨罗拿着剪刀,屏气凝神如临大敌,紧张得不得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剪坏了。
沈延卿看她一眼,眼睛一弯,悄悄地露出个笑脸。
剪下来的花被初一和十五叼走,没几下就被拆得七零八落,沈延卿看过去的时候,还发现十五正把一片花瓣吐出来,大约是觉得不好吃。
“我剪完了,然后呢?”江汨罗停下来,仰头问他。
“施肥咯。”沈延卿起身,去翻刚才拿过来的塑料袋,从里头拿出一瓶化肥来,“含氮量比较高的速效水溶肥可以促进新枝生长,一勺,兑水一千倍,一周一次。”
“你等看到花苞以后,就改用另一瓶高磷钾肥,有助于植物孕蕾,促使花苞膨大,记得了?”
江汨罗点点头,又怕记错,拿了便利贴来写好,贴到瓶子上。
沈延卿看着她的动作,继续道:“等到过阵子梅雨季,容城天气高温高湿,花也可能要生病,到时候有问题了你同我讲,我来看看。”
江汨罗一听,又紧张起来,沈延卿看她一脸谨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放轻松,就是一盆花,剪坏了下个月又长回来了,要是有病了,打药就是,再不济,还可以重新插扦一盆新的。”
“……养都养了,当然好好养啊。”江汨罗闻言语气一顿,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他。
沈延卿从善如流的认错,“好,我错了,好好养着。”
地上打滚沾了花瓣在身上的初一跟十五跑到花盆前一看,只剩光秃秃的花枝,没有花了,一愣,蹲在原地歪歪头,撇着眼看他们。
江汨罗没管它们,看看时间,该做饭了,就起身去厨房,留下沈延卿在原地,一手搂一个的教育道:“以后花花都要像今天这样掉到地上才能玩,记住了么?”
“喵——”
露台的窗开着,有春风和阳光一同蔓延进屋内,江汨罗进厨房前一刻,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看到沐浴在阳光里的男人和猫,像被镀上一层金黄,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他的笑脸有了阳光的加持,让她觉得仿佛看见了一幅画,见他眼角因为笑而出现的淡淡痕迹都像在跳舞。
江汨罗拿出过年时从家里带的甜香肠,这是江媛特地给她和梁睿做的,要用啤酒泡出姜葱水来和肉馅,肉馅也是她纯手工剁的,因为嫌弃机绞的口感不够好。
然后把肉馅灌进肠衣,挂在竹竿上风干,她吃的时候取几根,每根也就比她中指长一点罢了,切花刀,用油一煎,酒肉香扑鼻而来,空口吃也使得。
两只猫被吸引过来,围着她脚边不停打转,喵喵叫个不停,沈延卿来抱都不肯走。
“乖,小猫咪不可以吃这种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