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给我吃了好吃的。”庆姐儿傻归傻,但表达能力却没问题。
杜婶赶忙道谢,江汨罗趁机问了,才知道庆姐儿并没有姐姐,“她是独生女,我在杜家三十多年了,没听说过她有姐姐。”
这天之后,庆姐儿就记得了她,每次出来溜达,见了她就会欢天喜地的叫她阿罗。
江汨罗也会跟她打招呼,有时候碰巧,会把自己打包回来的吃食送给她。
庆姐儿似乎是被她的家人遗忘了,江汨罗除了杜婶以外,没见过也没听她提起别人,她并不觉得意外,却觉得有些心疼。
“阿罗,春天是不是要来了?”她一边吃着盐焗鸡腿,一边问江汨罗,“我觉得花要开了。”
小区里种着月季和蔷薇,到了四五月份,它们就会争先恐后的盛放,极其繁盛美丽。
江汨罗笑着嗯了声,庆姐儿现在吃东西已经比刚开始要慢很多,也讲卫生了,杜婶甚至还特地向她道过谢。
“阿罗,昨天谢奶奶给我送了饺子,肉馅儿的,很好吃,你喜不喜欢吃饺子?”
“还行吧,你有没有谢谢人家?”
“没有,我没有见到她,是杜婶告诉我的。”
“那你改天见了她,记得说谢谢,这才是好孩子哦。”
因为她讲卫生了,小区里其他人看见她也不总是绕道走,有的人还会给她一点吃的,就像对小孩一样。
这样稳定和谐的环境,其实是有利于她的康复的。
江汨罗等她吃完,收拾好东西,送她回去交给一直等在单元楼门口的杜婶,然后回了自己家。
晚餐是简单的青菜鸡蛋面,清淡极了,还不如初一和十五吃的猫粮。
电视一直开着,晚上气温低,暖炉还开着,不过初一跟十五已经不像冬天时那样往暖炉边凑了,跟在她脚边打转。
她把用烘干机烘干的肉干装成小包装抽真空保存,然后把机器收起来,去洗漱。
夜很长,她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给拉布拉多犬阿布进行的安乐死。
当时她看着它的瞳孔扩散,失去神色,最后她用掌心抚摸过它变硬的身子,这种感觉暴力而直接,就跟直接敲在心中的闷钟,砸到她窒息。
很多年前,她找回自己那条小土狗的尸体时,也曾经这么窒息过。
她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伸手摁灭灯。
熄灯的那一刻,她忽然又回想起沈延卿当时看她的那个眼神,充斥了担忧,和没有说出口的安慰。
当时觉得他莫名其妙,此刻却又觉得有些窝心。
当时应该对他说声谢谢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