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的后半场气氛变得很古怪。
陆粲京盯着周临止。
周临止像个木偶一样僵硬。
陈染快乐地玩着“玩具”享用大餐,来回看这两个人,很下饭。
饭毕没人有心情留下谈心交际,都想快跑。
陆粲京去开车。
店门口只剩下两个人。
“ay?”周临止望着远处的树木和高耸入云的建筑物,缓慢地念了那个滑稽的英文名,“嗯?”
“是我,亲爱的。”她愉快道,“周总的位置太高,可能根本不知道,‘ay’是你公司下属部门,专门留给来了又走的实习生的名字。”
“我是ay八世。”
他叫了她真正的名字:“……陈染。”
她蓄意接近,却唇舌如刀,从不取悦,忽近忽远,忽冷忽热,桩桩件件都有了解释。她不是听了传闻,怕铩羽而归,故意表现得与众不同接近他。更不是恰如其分的解救和命运赐予的缘。
被他纵容的那些话不是床上的情趣和她的怪癖,而是她发自内心蔑视他,对他凌辱践踏。
周临止一向认为“陈染”谨慎到回避一切风险。他不理解她这样恨他,恨到这样极限地冒险,甚至付出自己的身体。
他只能尽量合理地猜测:“需要钱?”
陈染两手插兜:“主要是喜欢你。”
周临止竟然笑了。
刚说什么理想型,又说喜欢,满口胡言。
谁会称喜欢的人……“放荡”、“下贱”……
“想过后果吗?”他道。
“什么后果?”她仰头看他,“你要欺负我?”
阳光照耀在金丝镜框上,他透过冰冷的镜片俯视她:“回答我。”
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的笑容消失,重回一片令人猜不透的平静,很有压迫感。
——床下确实也别有一番让人心动的滋味。
他衣着整齐,清醒,理智,愤怒又煎熬。
“当然想过了。”陈染用亲密的眼光欣赏他,“让我一无所有?我本来就没钱。毁了我的人生,让我退学?你舍得?”
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周临止真狠心啊。”她很失落地感叹,偏过头去不看他。
藏在眼镜后的眼睛闪了一下。
“我害怕了。”她说,“看周总这样子,该不会找人轮奸坏女人吧?”
周临止被刺了一下,皱起眉头:“你不要……”
“不过没关系,”陈染自语,用余光看他,“——褚琼老师会保护我。”
“褚琼?”他猝不及防听到了另一个名字。
褚琼是教过陈染的……
但是、他难道——
眼中瞬间闪过锋利的刀光。